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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第1页）

“给我报仇，给我报仇。”像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声音。

睡梦中莫离猛然惊醒，他看了看窗外，艳阳高照，百鸟争鸣，阳光从茂密的树冠中投进来，在墙上映出一个个奇形怪状的图案，被子上残留着阳光拂过的暖意。

莫离翻身继续入睡，却毫无睡意，这些天为了小乙的病几乎没怎么休息，直到昨日小乙醒来，身体恢复了不少，他才睡了个好觉，但这奇怪的声音真实得不容置疑，它来自何处？莫离努力的回忆梦境，一时把自己置身于迷雾的大海之中，茫茫难寻。

罢了，莫离不在去想这件事，他起床穿好衣服，准备去看小乙，他住的地方要绕过前院，在经才是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才是客人住的地方，此时正值四月，一路上繁花似锦，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但依然难以驱散莫离内心的阴郁。

小乙胃口出奇的好，吃了两碗肉粥还嚷着没吃饱，大喊着要吃肉，吃各种各样的肉。

“好，好，好，等下给你炖只鸡，行了吧！”正午轻声细语的安抚着，这大概是她出生以来最温柔的语气。

“一只哪里够？得两只，嗯，不行，还得加半斤牛肉，一只猪肘子……”

“干脆把市集里的肉全拿了，你看行不行？”正午没好气的笑了笑。

“这样行吗？”

“行吗？当然不行啦！大师兄的道馆里何时有半粒肉腥子，他是见你可怜，大病初愈得补身子，睁只眼闭只眼罢了，你别得寸进尺哈……”

“哎呀，怎么能这样呢？呃，莫离，你来了，你给大师兄好好说说，多给我点肉吃……”

正午见莫离进来了便不再说话，她快速的收拾好碗筷走了出去，两人擦肩而过时，谁也没打招呼，连眼神交流也没有，比起以前，生分了不少。

“修仙之人真不吃荤食吗？以前真没注意过你？”小乙轻声嘀咕着。

莫离笑了笑，挨着他坐下，把手搭在他的脉象上，脉象不浮不沉、不疾不徐、从容和缓、节律一致，柔和有力，可以判断身体功能以和健康之人无异。

“恢复得挺快的嘛！不出两日又活泼乱跳了！”

“呵呵，还不是因为大师兄这里人杰地灵，修仙圣地，不然我还真好不了，我问你，你们真不吃荤腥？”

“其他人吃不吃不知道，反正我不吃？”莫离把手抽回来，拂了拂身上的灰尘。

“为什么？”

“纯粹的不爱吃！”

这时门外传来急切的脚步声，到了门口才停下，两人都看过去，一个小仙童一边擦拭着因为疾走而渗出的薄汗，一边喘着粗气说：“师，师叔，你真的让我好找啊！师傅，师傅有急事找你？”

“急事？什么事？”莫离内心不勉升起不好的预感，大师兄这人有个规矩，缓则圆，急则生变。万事不可急躁。这仙童刚才匆匆忙忙的样子，若被大师兄看到，免不了一顿说教，他拜在大师兄门下，不可能不知道，定是件大师兄也觉得此事非同小可。结合一早梦境中琢磨不透的声音，愈加焦急。

“师傅没说，只是叫你赶快去偏殿……”

小仙童话语刚落，莫离就不见了身影，小乙想了一下，也跟了过去。一路上一前一后三个急匆匆的身影毫无交涉又出奇的一致，引得路人纷纷侧目，其中也包括从膳房里出来的正午，一时的好奇她也跟了上去。

“大师兄出什么事了！”刚进屋子，莫离问了出来。

“你来了，快过来，灵蝶有异动。”

莫离内心一紧，颤颤巍巍的问：“是……师傅吗？”

“八九不离十！”

听到想要的答案，莫离激动的难以言表，他闭着眼睛努力的平复心情，十八年了，终于有消息了。“在什么地方？”

“西南方，路途有些遥远，应该是一个城镇，这得你去一趟……”说到这里，他注意到小乙和正午走了进来，指着他们说：“来得正好，你们也一块去吧，或许你们帮得上忙。”

傍晚时分，仙鹤拂过一望无际的水面朝着落日而去，坐在洁白如玉的羽毛上，本是暖风熏得游人醉的美景，三人各怀心事无心欣赏。天高云淡，落日显得特别遥远，水波纯净，平静的海水也能看出它的流动。天空绚丽的色彩慢慢淡去，夜色一点点降临，莫离想起最后一次见师傅的场景，那是个平常的午后，师傅打开新酿的果子酒，浅尝一口，便连连称赞：“太美味了！”她朝莫离朝手，“阿离，来尝尝！”

莫离一向不喜好酒肉，还是走了过去，师傅舀了勺送到他的嘴边，在她满怀期待的眼神中，莫离轻轻抿了口，奇异的果香席卷味蕾，他还未从中品味出其中奥妙，一股辛辣充斥着喉咙，他忍不住咳嗽起来。

“看来你也是不会说好的了！”她一仰头把勺中的酒一饮而尽，拿起手边的酒壶，扯开壶塞，一勺一勺的往里灌，直至灌满。

“咳，咳，咳，没有，没有，咳，还是挺好喝……咳咳咳！”莫离一边解释，一边弯腰以缓解咳嗽，师傅或许是看到他那张因为剧烈咳嗽而涨红了脸，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吧，也不为难你了。后山的枇杷熟了，你明日摘些来放进去，等我回来喝！”说完，她脚尖轻轻一用力，便飞上一朵云。

师傅走后，他按照师傅的吩咐摘了新鲜的果儿，选出其中良品，每个洗净去皮去籽，泡了足足三大坛，就等师傅回来。谁知往后的日子里，他日盼夜盼，寒来暑往，枇杷结了一茬又一茬，也没有师傅的任何消息。

“莫离，莫离。”小乙见莫离情绪很是低落，轻言安慰：“放宽心。这次一定是的。”

莫离本没心情回他，又不想扫他的兴，“或许是吧！”

“当然是了，你看，漫天的晚霞，这可是吉兆！”

这时莫离才注意到周围的景色，绚丽多彩的天空里霞光铺满了整个天空，波光粼粼的水面一片绯红，远处一排海鸥自由自在的飞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