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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妾今日不困。”我说。

  &1dquo;不困？”魏郯一讶，凑过来，低声道，&1dquo;正好，我与夫人做些消遣之事。”

  我腾一下脸红。这个没脸没皮的流氓，光天化日，门还开着，仆人还在外面，他又来动手动脚。

  &1dquo;妾有事要做。”我忙道，躲开他的手。

  &1dquo;哦？何事？”魏郯问。

  我瞅向一旁，急中生智，忙拿起案头的一本书：&1dquo;妾今日要看书。”

  魏郯看看我手里的书，莞尔：&1dquo;中庸？不想夫人爱好经史。”

  我愣一下，低头看向手中，真的是《中庸》。这才想起来，这是我几日前心血来chao翻出来的，没看几页就扔在了这里。

  &1dquo;不算十分爱好，”我装模作样地翻开书，镇定地说，&1dquo;妾自幼受教，经史乃是根本。”

  &1dquo;哦？”魏郯淡笑，后坐一些，不紧不慢地倚在几上，&1dquo;也好。我许久不曾温习，倒是想听夫人诵上几句。”

  这有何难，我笑笑：&1dquo;敬诺。”说罢，我随手翻开几页，念道：&1dquo;子曰：舜其大知也与。舜好问而好察迩言，隐恶而扬善，执其两端，用其中于民。其斯以为舜乎。子曰：人皆曰予知。驱而纳诸&he11ip;&he11ip;”我卡住，因为上面有个字实在想不起来怎么念。

  &1dquo;念&1squo;古’。”只听魏郯道，&1dquo;驱而纳诸罟攫陷阱之中，而莫之知避也。”

  我哂了一下，道：&1dquo;妾从前知道，可是忘了。”

  魏郯扬扬眉：&1dquo;如此。”

  我继续念：&1dquo;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素富贵行乎富贵，素贫贱行乎贫贱，素夷狄行乎素夷&he11ip;&he11ip;”

  &1dquo;素夷狄行乎夷狄。”魏郯又道，&1dquo;夫人念串了。”

  我若无其事，继续往下念完：&1dquo;素患难行乎患难。”又翻两页，继续道，&1dquo;诗曰：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兄弟既翕，和乐且耽。宜尔室家，宜尔妻子。”

  &1dquo;宜尔妻孥。”魏郯淡淡道，似笑非笑，&1dquo;夫人念错字了。”

  我终于忿忿：&1dquo;求！无乃尔是过与？”

  魏郯讶然：&1dquo;此句似乎并非出自中庸？”

  我颇得意，面上却无辜地一笑：&1dquo;哦，此句出自论语，妾忽然想到的。”

  魏郯看着我，片刻，亦笑。

  &1dquo;听夫人方才如此中气十足，想来身体康泰，精力充沛。”他再度凑过来，伸手把我的书抽走，放到案上，&1dquo;不若你我做些比诵读更加有的事。”

  他的呼吸很近，拂在鼻间，我看着他深深的双眸，心跳忽然乱响&he11ip;&he11ip;

  &1dquo;夫人。”正在这时，阿元的声音忽然在外面响起。

  我如遇救星，忙撑住魏郯的肩膀，回头应道：&1dquo;何事？”

  阿元的影子在门外动了动，却似乎不敢进来。

  &1dquo;夫人，”她说，&1dquo;舅夫人方才遣人来问，今日是她寿辰，她在府中设宴，问夫人去不去。”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今天晚了很多，抱歉抱歉！

  ☆、灭灯

  既然舅母开口，又是寿宴，我当然是要去的。不过她告知得太匆忙，我来不及准备贺礼。

  阿元私下里对我说：&1dquo;夫人，我打听过舅夫人如今的家境，似乎不太好。我问过来送帖的人，他说舅夫人好几年不曾摆寿宴，今年才突然说要摆的。”

  我一讶，想了想，颔。舅父去世，世道萧条。与许多高门大族一样，乔氏的祖产，本以田地为主。自从生乱以来，民人流亡，土地都没了收成。舅母一家靠着舅父留下的余财维持，可是乱世之中，家财因流散遗失乃是常事，因此入不敷出，并不罕见。

  舅母能寄予的最大希望，恐怕就是我的表兄乔恪了。

  我忽然明白过来，她办这寿宴的目的。

  出乎我的意料，当我问魏郯跟不跟我一起去的时候，他答应得很慡快。

  &1dquo;备了寿礼么？”他问。

  &1dquo;不曾。”我一边在箱子里翻衣服，一边说：&1dquo;我稍后与阿元去市中，挑些布帛。”舅母是长辈，送布帛等实用之物最是讨喜。我在洛阳没有熟识的布商可以送货上门来挑选，时间又紧迫，我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亲自出去挑比较快。

  &1dquo;家中有些布帛，是去年伐董匡时留下的，夫人要去看看么？”魏郯道。

  我听得这话，不禁一喜，随即去府库中看。

  董匡是个喜好敛财的人，他的物品能被魏傕看上并留下的，决不会差。果然，我在府库中看到了好些漂亮的布帛织锦，都是当今市中的稀有之物。我挑了些，让人包起来。

  到了日头偏西之时，我跟着魏郯登车。他没有骑马，而是规规矩矩地戴上竹冠，上衣下裳，和我一样乘车，正经得像要去拜会什么大儒。

  &1dquo;衣着不妥么？”见我盯着他，魏郯道。

  我摇摇头，微笑：&1dquo;甚妥。”

  舅母的家也在城北，车马到得门前之时，只见灯笼高挂，早已有人迎候在们前。

  车马驻步，阿元还未下车，魏郯却走过来，亲自握着我的手将我扶下马车。

  &1dquo;甥女。”舅母满脸笑容地迎上前来。

  &1dquo;舅母人寿年丰。”我微笑地祝道，向她一礼。说罢，又向魏郯道：&1dquo;夫君，这是妾舅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