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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问题就来了。
钟浅正投入地听着秦雪的烟嗓儿版《甜蜜蜜》,想着自己的甜蜜蜜的小心事的时候,身边一沉,一膀大腰圆的光头男人坐了下来。
男人一开口直喷酒气:“两位妹妹想喝什么酒,哥请你们。”
他说话时眼睛直勾勾落在钟浅脸上,她和小歌对望一眼,就要起身,男人一把拉住她胳膊,语气无赖道:“别走啊,不给哥面子是不是?”
钟浅冷声道:“我们要喝的酒你请不起。”她用力甩手臂,可是这家伙的手跟钢筋铁铸般,纹丝不动。
男人得意:“只要你报出名字,哥有的是……”钱字只发出一半,脸上哗地一凉,钟浅另一只手拿着空了的酒杯。男人一摸脸,“妈的,别给脸不要脸!”
他这么一吼,就见不远处的一桌,四五个人霍然起身。
钟浅刚抽出的手被他再次抓住,这一次用足力气,她疼得吸气,小歌见状,抱起玫瑰就往男人脸上砸,“再不放开我们就报警了。”
男人没防备,被玫瑰刺划破脸,怒极,手却不松,钟浅想踢他要害,却被他先发制人,手腕一翻,她惨叫一声,上身被按在桌上。
男人俯身下流地贴上她后背,嘴里骂咧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哥看上你是你运气,装什么装?”
小歌也被他赶过来的同伙制住,只有口头恐吓的份儿。
动静闹得这样大,周围人都看过来,却忌惮这几位,不敢管闲事。台上音乐戛然而止。秦雪冲在最前头,人没到手里啤酒瓶先挥过来,“他妈的敢动我姐们儿,活腻了是吧?”
男人的光脑门见了血,爆了句粗口,手下纷纷抄起家伙。
钟浅被救下来,但是几个学生对几个职业混混,很快就落了下风。尤其是秦雪,成为头号被攻击对象。她当初为了低调没报过家门,此时冲着酒保喊报警,这家伙抓起手机,一听混混喊了句:“谁他妈敢报警老子给他开瓢!”立即就怂了。
然而,就在秦雪几人除了她都挂了彩,又高又帅的键盘手也为了护着她即将被酒瓶呼上脸时——
手握酒瓶的混混忽然惨叫一声,身子被踢飞到一边去。在他身后,一男子如从天降般,身材高大健硕,往那一站就威慑力十足。就见他漫不经心地活动了下手腕,紧接着一个漂亮的后旋踢,撂倒另一个正打人的混混。
众人一时傻眼,钟浅更是一愣,这人她认识。
方莹的男友,林源。
她想起方莹曾提过,林源是跆拳道黑带级别。就在他表演般陆续撂倒所有混混,引得声声叫好时,门外传来警笛声。
一小时后,一行人从派出所出来。
秦雪家里打了招呼,做笔录时没留下几个女生的名字。那几个混混是派出所常客,因公共场所滋事伤人被拘留。林源查看了下钟浅的手臂,说没伤到筋骨回去擦点药油就可以,但保险起见还是送她去医院看看。
钟浅摇摇头,跟他道谢。
出于某种心理,她对这个人一直心存抵触,他越是对方莹温柔体贴,对她会来事儿,她就越警惕排斥。所以此时,她除了感激还生出几分歉意。
林源开车送钟浅回去,钟浅请他再帮个忙,这件事不要告诉妈妈,他点头,说理解,笑了下又说:“其实你们母女俩还都挺关心对方的。”
说完意识到这话不对,立即转移话题,问起钟浅的校园生活,顺便提几句从方莹那里听到的,比如刚在某个竞赛拿了名次,比如前阵子去美国交流学习。
钟浅听得心里有些酸,她以前也听过方莹在牌桌上跟人提她成绩如何优秀,当时只是觉得自己跟爸爸的钱财名望一样,都是她跟人炫耀的筹码。如今想来,这何尝不是一个做母亲的骄傲呢。
一段铃音打断钟浅的思绪,是林源手机响,他拿起看了一眼,脸色明显一变。
钟浅捕捉到这一幕,心不由一沉。等那铃声响了几遍终于消停时,她问:“不接没关系吗?”
林源表情这才松动一下:“推销的,打过好几次了,烦得很。”
钟浅想说,你可以屏蔽号码,但还是忍住了。
次日晚餐桌上,钟浅装作不经意地问了下林源近况,方莹说他在忙生意,具体什么生意却不知道,一副懒得过问的语气。
钟浅不由多了句嘴:“你们不是在认真交往吗,怎么对他的事这么不关心?”
方莹振振有词:“他赚钱赔钱都是他自己的事,我又不花他一分钱,问多了讨人烦。”她很快反应过来,“你怎么忽然关心起我的事来了?不会是看到什么了吧?”
钟浅忙摇头。方莹却继续道:“我们都是成年人,都能对自己负责,合则来,不合则散,谁也不亏欠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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