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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椅到底还是有不方便,尤其在小镇,很多地方郁恒章过不去,只能留在原地,看着舒琬挤进人群,渐渐的,便看不到那道纤瘦的身影了。
盯着嘈杂的人群看了许久,郁恒章只能靠跟拍摄影的高个子,以确定舒琬大致的方位。
一个人坐在角落,他不由回想起前之日陈助理查到的新消息。
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指微蜷,缓缓捏紧。
郁恒章垂眸瞥了一眼自己的这双废腿,心底忽然冒出一阵,就这样站起来,走去舒琬身边的冲动。
不确定因素太多,郁恒章直觉,他该让舒琬待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被大爷大妈们层层叠叠围住的,是一个正在搞促销大甩卖的衣服摊。
各种样式花里胡哨的衣服就大咧咧摆在折叠桌上,旁边竖着个用黑水笔写着字的硬纸板:全场一律十块!统统十块!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刚换完电池的大喇叭被“哐啷”一声放回到纸板旁,声嘶力竭地喊道:“统统十块!统统十块!!抢到就是赚到!”
突然冒出的声音将舒琬吓得一激灵。
他挤在人群中,手上无意识地跟着身边的阿姨一起在衣服堆里翻翻找找,实际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思维早跑去了其它地方,想着些有的没的。
刚才舒琬在集市上看到了葛瑞秋和常先觉,应该也是来补充物资的,集市上有很多刚从各个村拉来的新鲜瓜果蔬菜。
他们没看到舒琬,远远站在一个散发着臭味的炸豆腐小摊边。葛瑞秋捧着一碗黑乎乎的豆腐,往常先觉嘴里塞。
常先觉先是无奈地躲了躲,见实在躲不过去,便用一种一言难尽的表情,将那一口臭豆腐咬进了嘴里。葛瑞秋露出满意的神色,常先觉嚼着豆腐看着他,紧皱的眉头慢慢松开,嘴边挂上一抹微不可查的笑。
这几日舒琬时不时会想起那日随口聊到的话题:“爱情”。
爱情该是什么样的呢?舒琬绞尽脑汁,也只能想到几句缱绻的诗词。
诗文中爱情总是相思愁断肠,而现实中的爱情也是折磨人的东西。
就像他的爹爹,被爱情蒙蔽,为爱情牺牲。
舒琬不明白那该是什么样的情感,能让人沉溺其中,因它而勇敢,也因它而患得患失,变得不像自己。
身为哥儿,从回到舒家的那一刻起,他的使命就只是成为家族和豪门贵族相接的桥梁。
夫君是何人,不由他决定。喜不喜欢,也不由他说了算。
爱情这个词离舒琬太过遥远,比起爱与不爱,舒琬更在意的是能不能和夫君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结果这些期待在上一世都没能实现。
死生一瞬,来到全新的世界,这一次匆匆忙忙结了婚的夫君待他极好,会关心他的感受,愿意尊重他的意愿。
舒琬觉得这就是夫妻最好的状态了,得夫如此,夫复何求。
至于爱?他从未想到过这件事。
那日在饭桌上,葛瑞秋说他和郁恒章正是“爱情最美好”的时候,舒琬看着面前的两组家庭,觉得大家不都是一样的吗?琴瑟和鸣,是夫妻,也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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