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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产队浇了氨水,也没有什么农活可做。妇女们大多在队里编织蒲包,手脚快的,一天能做上十几只,挣个七八毛钱。可有些人不安分起来,生产队每家每户按人口分些黄蒲柴,之前回去烧火做饭进灶堂。自从做起蒲包,有的农户会把蒲扚出来,挜熟,早晚有空做上一两只。本地供销社收购的蒲包质量要求严,并且只收生产队集体的蒲包。与柳泾公社相邻的安风公社,它属于安宜县管辖,政策上的执行与楚州不太一样,供销社收购农户自家的农副产品,包括蒲包芦席之类的,且质量要求不是十分的严格。故而相邻公社不少社员甚至于生产队集体将蒲包等农副产品卖到安风。公社干部了解这个情况后,便以党委革委的名义,下了一个红头文件,严禁集体和个人到安风卖蒲包以及其它的农副产品,一经现,轻则没收罚款,情节严重的批斗游街,以儆效尤,并且在去安风的路上各个大队生产队派人设卡。经此一出,立竿见影,再也没人敢去安风卖蒲包了。社员们家里做些蒲包,供销社又不收购,安风又不给去卖,总不至于烂在家里,再说了,蒲包卖些钱,到底能换些油盐酱醋,所以总有人铤而走险,将蒲包用草绳子捆好,夜里偷偷背到安风,天亮卖掉了再悄悄的溜回家。当然了,社员们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哪能瞒得住大小队干部,总有人被逮住,无论大队干部怎么处罚,难免还会有人步后尘。
秀萍妈妈半夜醒来,见屋心里还亮着灯,披衣起身,秀萍还在昏暗的油灯下做包,遂对秀萍说道:都大半夜了,还不睡觉?秀萍道:再做一个,做好了就去睡。妈妈搬来凳子,坐在她旁边,秀萍说道:夜心里凉,妈,你上铺吧。妈妈道:妈妈没用,连累了你,也帮不了你,横竖妈也睡不着,就陪陪你吧。娘儿俩不着声,妈妈见油灯昏暗,用剪刀挑起灯芯,剪了上面的一截,屋里亮堂了许多。妈妈忽见秀萍裤子的裆炸了,露出了里面的花裤头,便道:裤裆炸开了,也不晓得啊。秀萍道:晓得,先头蹲下来的时候,用了劲了,听见针线缝响的。妈妈说:这样子明个白天怎么穿得出去。秀萍道:等包做完了,上铺再敹。妈妈又道:家里不是还有一条新裤子呢?去年过年给你做的,你就过年时穿过一水,之后一直没看见你穿过。秀萍道:来兄的裤子补丁靠着补丁,大半新的那条,也跟个吊山秋似的,穿不上身,她个子跟我差不多,我那条就把她穿去了,她每天上学校呢,要穿周正些。说着话,秀萍做完了包,对妈妈道:妈,你上铺吧,我也洗洗睡了。秀萍妈妈遂进了东头房里,熄灯睡下。秀萍去了锅屋,洗了手脸,上铺,坐在被窝里,用针敹好裤裆,又穿好裤子,悄悄来到东头房门口,听着房里的动静,房里传来了妈妈低沉的呼噜声,估摸着妈妈应该睡着了。秀萍到了锅屋,将锅灶门口的十几只蒲包,用草绳子捆好,背在肩上试一试,不太重,然后熄了灯,坐在锅屋里。
白天上工的路上,碰到潘学妹,一路打帮闲聊,学妹道:最近家里手头紧,早晚偷闲补空做几个包,也卖不出去。秀萍道:也是的呢,我家也有十几只,不敢拿到供销社去卖,来兄等着钱交书学费呢,开学时跟先生说好的,通融个把月,都快两个月了,来兄来娣天天回家哭鼻子。学妹道:现在上安风卖包,不晓得路上查得紧不紧的?秀萍道:没听说呢。大翠成美走的快,了她俩,擦肩而过时,听得大翠道:我表哥昨个夜里去安风的。成美道:有没有被干部逮住?大翠道:他说一路上没看见有人在查,估计没得之前紧了。成美道:紧不紧我们也没有包去卖。两人渐渐走远了。学妹道:今个夜里叫我家那个老实头背去卖卖看。秀萍道:我也想去安风卖包呢,听说今个夜里有雨。学妹道:有雨更好了,夜心里下雨,天气这么凉,哪个干部会吃得苦到路上去查你呀。当下约好了叫秀萍半夜在家里等,到时二墩子会去喊她。
秀萍坐在锅屋里,等着等着打起了瞌睡。二墩子在她家门口轻轻地喊了几声无人答应,便推开锅屋门,一下子把个秀萍惊醒。秀萍揉揉眼睛,听见二墩子轻声说道:是我,走吧。外面下起了小雨,秀萍摸起身旁的蒲包,背在身上,出了屋。她穿得单衣薄裳,凉风一吹,打起了哆嗦,二墩子道:冷了?秀萍嗯了一声,二墩子又道:上路走走就暖和了。
没有月色,两人摸黑前行,路上也不敢说话。二墩子在前,秀萍尾随其后,约摸走了一个时辰。到得一个三岔路口,二墩子停了下来,秀萍道:二哥,你摸着路吗?二墩子道:来卖过两次,记得是向左转弯的。秀萍道:我也有印象,是向左拐弯的,还有里把路就到伏家渡船口,过了河,就属安风的了,没得人管了。两人有些激动,庆幸路上没有人拦,二墩子放下包,说是去方便一下。秀萍说你去吧。二墩子刚走几步,秀萍转头时,觉后面不远处有火星子在一闪一闪的,大惊失色,紧追二墩子几步,说道:不好了,二哥,后面有人撵来了。二墩子回头一看,那火星子越来越近,那人似乎也现前面有人,停下来不动了。秀萍道:看来不是大队干部,说不定也是偷卖包的。两人稍微定下了心。秀萍轻轻地咳了一声,转身问道:哪个?后面的人听见是个女侠子的声音,放心大胆地应道:我也是卖包的。三人相见,秀萍道:把我们吓死了,以为是大队干部呢。那个人说道:我看到前面有黑影子,也不掸底。秀萍又问道:你是哪个大队的?那人道:我是荒村的。秀萍说我们也是荒村的,十队的。那人道:我是三队的,章支书是我表舅嗲嗲。秀萍道:那你被逮住也不怕。那人道:下雨天没人管的,你们衣裳都打潮了,冷不冷呀。秀萍道:不冷,还汗涔涔的呢。那人道:我披了一张旧化学纸。
说说谈谈,三个人不知不觉来到渡船口,借着水面的反光,依稀看到渡船停在对岸,那人朝着对面喊道:对过有人吗?过河呢。喊了几声无人应答。渡口两岸都搭着茅草房子,三个人见无人答应,便走近小屋,想进去先躲躲风雨再说。还未来得及推开笆门,里面亮起了几只手电筒光,吓得三人瘫坐在地上。里面有人厉声问道:哪个大队的?秀萍二墩子不敢说话,另一个人道:跃进大队的。走近四个人,一个是大队干部郭爱民,一个是小队长,另两个是知青。郭爱民遂一一问了三个人的名字,然后对小队长及一个知青说道:你们负责把他们领回去,先关到大队部去,大队部有人值班呢。二人领命冒着风雨,带着秀萍他们返回荒村。可怜那三人,又饿又冷心里又害怕,浑身直打哆嗦,被人像解押犯人似的,押回大队部。
大队部值班的是章卫国副支书,他正在被窝里做梦呢,被人喊醒:章支书,夜里逮到三个,看看关在哪个屋里?章卫国披衣起身,见其中有一人是他表姐夫,遂问道:怎么有你呀?那人道:你外甥女做的几个包,你二姐非要我拿去卖。章支书骂道:还不回家去?蹲在这里找死啊。那人如闻圣旨,转身而去,跨出门口,回头又对章卫国道:我还有包在渡船口呢。章卫国道:不关你人不罚你款幸事了,还要包?那人转身而去。二墩子、秀萍见那人走了,也朝门口走去,章卫国厉声说道:哪个叫你们走的?二墩子嘀咕道:他不是放走了吗?章卫国道:他能走,你们就不能走。秀萍吓得更是不敢作声,章卫国问道:你们是哪个队的?二墩子道:十队的。章卫国对押回来的两个人道:把他们先关在知青烧饭的屋里,明天早上再说,门一定要锁好。秀萍二人被带到大队部厨房间里,门从外面反锁起来,两人没心思想,又困又冷,正好锅灶门口一堆稻草,倚在草上,不一会儿工夫便睡着了。
天刚蒙蒙亮,赵忠志便来到大队部,章卫国对他说:夜里逮住两个偷卖包的,是你们生产队的,关在烧饭的屋里呢。忠志二话没说,拿了钥匙去了厨房,开了门。秀萍早已醒了,见忠志进来,以为是救星,喊了声四哥,忠志理都没理,转身关门而去。
太阳从东边的窗户里射了进来,秀萍肚子饿得咕咕叫,想起夜里的事,心里好生难受,实指望卖了包,交了妹妹们的学费,现在倒好,蒲包被没收了,还要罚钱,倒贴二厘五。门被打开,两个知青进来道:跟我们到大队部。大队支书办公室里,坐着向阳章卫国赵忠志以及会计等人,二人进来,向阳见是这两个人,心中未免一惊,她平定一下气息,问道:你们是第一次?两人不住地点头,向阳又道:念你们初犯,交了罚款就行了。二墩子道:家里哪有钱?有钱不会去偷卖包了,一天三顿吃不周全,这个你是晓得的。向阳考虑了一下,说道:这回的罚款我替你交了,如果再有下次,我就不管了。二墩子不住点头感谢,向阳从口袋里掏出五块钱,交给了钱会计,会计开了票据递给二墩子。向阳对二墩子道:你回去吧,顺便带个信,叫刘秀萍她妈来一趟大队部。二墩子唯唯诺诺退出办公室。
秀萍妈妈早上起床,烧好早饭,本想早点叫醒秀萍起床吃早饭,可想着二闺娘做包到半夜,太累了,就让她多睡会儿,没忍心去喊她。队长催上工的哨子从庄头响起,秀萍妈对来兄道:去把你二姐喊起来吃早饭。来兄道:二姐一夜没上床。妈妈道:不会的吧。来兄道:是的呢,五更头里,我起来小便的,没看到姐姐在被窝里。妈妈这才慌了,到锅屋里查看一下,现锅灶门口的蒲包没得了,定是夜里去安风卖了。再一想,太阳都出这么高了,就算去安风也该派到家了,难道——,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赶紧来到路边,伸头向远处望去,好久也不见二丫头的人影儿,二墩子从庄头走过来,秀萍妈妈上前几步,没等她开口,二墩子先说道:你家秀萍在大队部呢,向支书让我带信给你,去趟大队部。秀萍妈妈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二墩子道:夜里去安风卖包,在渡船口被捉住了,现在关在大队部呢。刘妈妈大惊失色:你也去了?二墩子嗯了一声,秀萍妈妈又问道:你怎么回来了?二墩子道:向支书替我交的罚款。秀萍妈妈道:罚多少钱啊?二墩子道:五块钱。刘妈妈愤愤不平道:偷也偷不来呀。
二墩子回到家里,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潘学妹过来问道:是不是走累了?卖了多少钱?二墩子叹道:还没到安风街上呢,在渡船口就被大队干部抓回来了。学妹道:包呢?二墩子道:要他们没收了。学妹不敢抱怨二墩子,再说了这事真真地怪不得二墩子,心里舍不得那几个包钱,脸上却并未露出不悦之色,安慰二墩子道:人回来就好,先吃早饭,早上歇半天,下午再去上工。二墩子道:在大队部锅灶门口睡过一觉了,不困。又道:这事亏人家向支书,替我交了罚款,这会儿秀萍二丫头还关在大队部呢。学妹忙问道:向支书替我们交了多少钱?二墩子道:五块钱,不交钱不放人。学妹道:她这个人情大了,虽在我家住过,可现在毕竟是支书了。二墩子道:那怎么弄呢?只有以后慢慢地把钱还给人家。学妹心里多少有些懊糟,指望蒲包卖些钱贴补家用,哪曾想还欠了五块钱的债。
秀萍妈妈推开办公室的门,干部们还在,闺娘秀萍坐在角落里,见了妈妈,拉住妈妈的手放声哭了起来:妈,我太没用了。刘妈妈也抹着眼泪,抚摸着秀萍的头,说道:妈没怪你。转过脸对向阳道:交多少钱?一旁的章卫国道:五块。刘妈妈道:这么多啊,就是把我骨头屑子卖了,也凑不起五块钱呀。章卫国道:中饭前交不起罚款,就把她送到公社去。刘妈妈听到这话,赶紧软下来,陪着笑说道:我们交,我回去想办法凑,千万不能把我闺娘送到公社去。秀萍想着家里连妹妹学费都交不起,到哪块去凑这五块钱,再说了,谁又会借给我家钱呢,就是借到了,妈妈得看人家多少白眼,陪着多少笑脸,去公社就去公社,这五块钱要苦多少天呢,便鼓足勇气说道:妈,不用凑了,大不了就去公社,看还能要我的命怎的?忠志道:你犟,看有什么好处。章卫国道:看来不给你点苦头吃吃,你永远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秀萍气哼哼地说道:我到公社就去告你。忠志道:你告人家什么?秀萍道:我们去卖包的一共是三个人,有个是他亲戚,夜里被他放了,就告你们干部徇私舞弊。向阳问章卫国:真有这事?秀萍不知哪来的勇气,继续说道:不信,你把你们夜里值班的知青喊过来问问,他们不是我们大队的人,应该会说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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