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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等康子琪接过团扇,郑菲儿却已把团扇反手收回,好整以暇地扇了扇:“姐姐也不为难子琪妹妹了,说起来子琪妹妹这绣技比起千金难求的锦绣七子的绣品可就……总不好为难子琪妹妹,让你班门弄斧徒添笑话。”
郑菲儿这话引得众女掩唇窃笑,更有人直接附和:“菲儿姐姐实在是太会体贴人了,这所谓的京城才女也不过是那些没见过世面的酸腐书生们茶余饭后的笑谈,听着跟他们诗文中描述的青楼花魁什么的,并无太大差别呢!”
这世界的古代女子茶味居然比自己堂堂现代绿茶更浓,着实是康子琪始料未及的,一时间被挤兑得都有些怀疑人生了。
见她居然还能强撑着笑脸转身离开,众女轻嗤一声,便又把注意力放回了台上。
因为刺绣舞所耗费的体力与精力都是难以想象的,所以锦绣七子的御前表演这时候也已经进入了尾声。
随着让人叹为观止的飞针绝技,金色的绣线在阳光之下闪闪夺目,寓意着吉祥的金龙轮廓已活现在屏风之上,待紫绡与蓝缇默契地进行了最后一步的锁线工序,御前献技的表演也圆满落幕。
已有绣画轮廓的巨大屏风被侍卫们合力抬到了皇帝面前,皇帝双手负后,十分满意地看着那细致灵巧的金龙图案,便开怀举杯,邀请黄知命前来观摩一番,更毫不吝啬地扬言待屏风完成之时,便作为礼物在大朝
会赠与到访的卿玉国使者,由卿玉国的使者带回卿玉国送给卿玉国的皇帝。
黄知命虽也被锦绣七子这惊艳的刺绣舞所震慑,但面上却还是那副不可一世的倨傲之态,闻言口称多谢陛下,却没半点欣喜之情,仿佛这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礼物,并不稀奇。
甚至还说:“接下来便是御前大比了吧?为表我卿玉国诚意,今日芸娘姑娘的作品便赠与陛下,如此也能省下陛下不少功夫,不必再花费万金辗转求取芸娘姑娘的绣画了。”
皇帝被当面说破,顿时懊恼万分地瞪向负责悄悄采买芸娘绣画的康王,康王吓得连忙底下脑袋,连大气都不敢喘。
许孝廉见状便上前,“黄大人说话真是风趣。”
黄知命挑眉:“本使说话耿直,从来与风趣无关。”
许孝廉本就知道黄知命此人难缠,也没有指望他开口说人话,这时自然不恼,只云淡风轻地:“大约在黄大人的家乡万金是十分稀罕的,但在我南朝泱泱大国,万金不过是一个小数目。当日御前大比,陛下想着维系两国情谊,不好让贵国的绣娘输得太惨,这才暗中让人哄抬绣画价格,后又秘密买回,若黄大人曲解了陛下这番好意,便着实让人心寒心了。”
许孝廉这番话说得皇帝龙颜大悦,忙轻轻哼哼地抬高下巴:“许卿家,这事不是让你保守秘密吗,如今当众说破,可让黄大人颜面无存,若影响
到两国邦交,你可知罪!”
许孝廉忙跪下:“陛下恕罪,臣只是一时情急乱了分寸,还望陛下开恩饶过臣这一次……”
皇帝面色难看地哼了一声:“今日是御前大比的大日子便也不好对你做什么处罚,便只罚你三个月俸禄以示惩戒!”
许孝廉忙三呼万岁磕头谢恩。
君臣二人这场戏十分浮夸,却完全不让外人有插口的余地。
以至于黄知命明知道是演戏却还是被噎得恶心。
皇帝摆了谱夺回了场子,便暗暗给许孝廉一个赞许的眼神,之后便让人把锦绣七子的屏风绣画搬到对面,让皇后等人欣赏。
期间,台上又是一轮歌舞表演。
黄知命百无聊赖地坐在那儿打呵欠,做足了恶心皇帝的功夫。
皇帝也恼极了黄知命的做派,但考虑到如果和卿玉国交恶,万一卿玉国与野心勃勃的番邦邻国大北国结盟,只会把南朝至于险地,便只好忍了,心道反正等会刺绣大比开始了,有齐贵妃的安排,黄知命便也笑不出来了。
于是,便挥手让季荣催促许非焉二人上台。
很快,许非焉便与芸娘被宫婢带到台上,负责主持大比的女官昂首挺胸地来到台中央,对皇帝行了大礼,禀报大比随时可以开始。
皇帝闻言好整以暇地看向许孝廉,许孝廉便道:“黄大人,为表我南朝的诚意,本次大比依然以贵国的佛意入绣,绣画作品需在十日内完成。大比开始后,两位
参赛者需在台上构图入绣,待傍晚画舫靠岸,宾客们离席后,两位参赛者将会继续在画舫之上继续进行比试,每日由宫女送膳,直到十日后城郊慈云寺黄昏第一下钟声响起,比赛结束。之后为表公正,绣画便暗中送往天下织卖场拍卖,以价高者为胜,不知黄大人意下如何?”
本以为这本就是黄知命上次提出的比赛方式,他自然没有什么二话的,没想到此时却突然开口:“许大人如此安排本使自然没什么异议的,只不过,传闻这南朝人特别推崇精微绣,虽然我卿玉的绣娘也对精微绣十分擅长,为免被世人说是投机取巧,本次比试便多加一项规定,不能以精微绣入绣,所绣绣画除了以佛意入绣,还需与屏风同高,我瞧着方才那锦绣七女的屏风绣表演就不错,想来也是这位许大家擅长的,绣画的大小就以此大小为标准吧,也算是我卿玉国的诚意了。”
许孝廉闻言几乎被黄知命颠倒黑白的无耻气绝,好不容易才稳住神色:“黄大人说错了,方才表演的是锦绣七子,表演的也不是屏风画,是刺绣舞,还有,既然贵国绣娘擅长精微绣那……”
黄知命打断:“许大人也不必客气,我卿玉国向来大气,这礼让的诚意既然宣之于口便不改初衷,就以许大家擅长的屏风画大小为绣画的标准吧。”
在场众人无不听过许大家擅长精微绣的传闻,
闻言都是一阵哗然,就连许孝廉脸上都有些急了,熟料此时台上蒙面的少女忽然开口说了一句话,众人听罢又是一阵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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