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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云宝珠看来,陆旭给云贞送烫伤药,也是看在她是她的表妹的份上,云贞合该感恩戴德。
她给完这圆罐,去西耳房找秋蝉,就说这事的处置结果,看秋蝉还气什么气。
这药是仁春堂药堂的,冯氏打开圆罐嗅了嗅,效果定是极好。
没听到云宝珠的声儿,云贞打开了门,冯氏把烫伤膏给她,云贞忙摇头:“姆妈拿去外面卖了,有多少银子是多少。”
冯氏怕云贞留疤,说:“这烫伤膏极好,外头可贵着,你先用一点?”
云贞说:“我有莹姐姐送的,做什么要拿大公子的。”
她不会用陆旭的东西。
但她也不会和银子过不去。
冯氏知道云贞不喜欢陆旭,打从第一眼见了,就没眼缘,她应了:“也好,总不至于放着浪费。”
云贞点点头。
只是,这烫伤提醒着她的疏忽大意,让她心情尤为低落。
直到隔日酉时,她才从被子里钻出来,收拾好心情,叫上小翠去静远堂。
她今日到静远堂时,比往时迟了一刻,陆崇忙,这个钟头他总不在,云贞便不慌不忙,迈进书房。
意料之外,长案旁男人一身黛色宝相花纹襕衣,头束青玉玉冠,因着如今天色暗得早,已点上烛火,跳跃的火苗,在他脸上打下一层晕影。
他挽袖低眉,葱白手指捏着狼毫笔,在纸张上快速挥洒。
正是陆崇。
云贞顿时双眼圆睁,欲哭无泪,好嘛,头一次迟来,还叫陆崇抓个正着,最近真是诸事不顺。
她不由为自己的懈怠感到羞耻,小声:“七爷,我来迟了。”
陆崇从鼻间轻嗯一声,不做旁的回应。
他这人,惯是不喜旁人迟到的。
云贞不敢再说什么,铺开白纸,打算再画一遍海棠练练手,这烫伤今天好多了,她拿笔的姿势有点别扭,也能画。
她沾沾颜料,却听陆崇忽的问:“你手上是怎么了?”
陆崇乍然开口,云贞指尖笔脱落,掉到桌上,晕开一笔浓重的红。
她右手手背绑白色布巾,忍着缩起手的冲动,回:“没什么,就是自己弄伤了。”
一时,二人无话。
云贞方要小小松口气,又听陆崇问:“怎么弄伤的?”
他不是那种会追根究底的人。
这回,云贞不由抬起头。
且看陆崇将笔搁在山形红玉笔掭,他动作轻缓,似乎察觉云贞的探视,也抬起双眼。
触及他目光的一刹,云贞手指不自在地捻着纸张,想好个借口,说:“吃东西时,烫到了。”
陆崇说:“侯府大,人也多,若有什么不适应的,你不必强忍。”
一旁研磨的星天,忽的朝云贞挑了下眉头,似乎在暗示她什么。
云贞:“?”
他们在讲什么谜语?
她隐约感觉不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斟酌道:“没有的事,侯府待我们是极好。”
陆崇这般问,只是客气,她要是真的当着他的面,说侯府不好,那就是犯傻。
再说,侯府也不曾于用度上亏待她与姆妈,她已是十分知足。
云贞觉得自己回的没有问题,真是再谨慎小心不为过了。
可陆崇忽的开口:“现在暂且不画。”
云贞解释:“这个伤不影响的。”
陆崇微微合着双眸,他修长的手指,在眉间轻轻摩挲,道:“蔻姐儿来了。”
一听陆蔻,云贞眼前先是一亮,又是不解,这阵子她在这画画,陆蔻都没有来过,陆崇显然不想让秋海棠图的事,被更多人知道。
那陆蔻是为什么而来?
却看陆崇起身朝外面走,星天也跟着说:“贞姑娘,走吧。”
云贞懵懵懂懂,直到跟在陆崇身后,见到陆蔻与南枝,她才又扬起笑脸。
陆蔻很是担忧:“你烫伤了?怎么也不跟我说,用的什么药?我这儿有仁春堂的烫伤药……”
云贞说:“姐姐不用了,其实快好了,还好那茶水没那么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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