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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哦’了一声,道:“一会儿叫她过来见见我,别没得到最后,连见一面都不成。”
李建深的手慢慢收紧,“是。”
太后道:“好孩子,别伤心,人各有命,我的路也就只能走到这儿了,只是还是放心不下你。”
“雀奴,从前的事,该放下了。我知道这么些年,因为你母亲的事,你一直同你父亲别着气,折磨自己,也折磨他。”
李建深默然不语,过了一会儿,才道:“祖母放心,往后不会了。”
太后摇了摇头,道:“不必诓骗我,你是个什么性情,我比谁都清楚,什么事儿都搁在心里,长久的压抑自己,恐会伤及自身,我不要你如此。”
“你啊,要真正放下心结才好,我就是怕,若是我走了,你会重陷进泥潭里去,无法自拔。”
他母亲的死对他影响太大了,那种阴影不是三言两语就能驱散的。
如今只是被他刻意隐藏起来,说不定什么时候便会如同火山爆一般,喷薄而出。
这对一个国家的储君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他需要一条能将他心中野兽拴起来的链子,这条链子便是青葙。
自她来后,李建深明显变得不同,比从前多了许多人情味。
李建深长久地没有言语。
他明白太后的意思,所以更加没法将青葙提出和离的事情说出口。
太后见他沉默不语,稍显疲累地眨了两下眼皮,“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祖母相信你。”
李建深垂下眼帘,未几,轻声道:“是。”
“二郎我就不见了。”太后眼角泛红,道:“免得叫外头人借我的名头生事,让他一辈子呆在大理寺也挺好,总好过出来没了性命。”
李弘想叫李纪元出来,摆明了要将他当棋子,而棋子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还是留在里头安全些。
很快,青葙便到了,李义诗在外间对她道:“进去吧,祖母在里头等你呢。”
青葙点点头,掀起帘子进去,只见李建深正颓然跪在地上,面上是她从未见过的挫败。
青葙明白他的心情,看着最重要亲人的生命,在自己面前如黄沙一般一点点流逝,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那种想抓却抓不住的感觉,着实太过痛苦。
青葙在他身边跪下,同样冲太后磕了个头,“太后,阿葙来了。”
太后松开李建深,去拉青葙的手,青葙立即伸手握住,她能感受到太后隐藏在那层单薄的肉皮下的,极其微弱的生命力,那是将死之人的气息。
那一瞬间,她忽然想,也许再过一年半载,自己也会是如此情形也说不定。
青葙慢慢收紧力道,将太后的手紧紧握在手心。
“阿葙,叫我一声祖母吧,同雀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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