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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dquo;你在公子身边多少年了?”
&1dquo;五年了。”
温初弦哦了一声,&1dquo;那你和云渺两人,都是很了解夫君的吧。”
黛青道,&1dquo;不敢。不过妾身服侍公子衣食住行,没有不尽心的。”
温初弦想从最熟悉谢灵玄的人开始下手,把他是假非真的事捅出去,便蓄意引导说,&1dquo;夫君之前落了水,病了好一阵,如今晚上常常头疼。你们在服侍夫君的时候,也要小心仔细着。”
她这话说得隐蔽,黛青不疑有它。
&1dquo;夫人提醒得是,公子从前喜喝味淡的茶,五年来口味从没变过。可昨日妾身给公子沏了淡茶,公子却兴致寥寥。妾身已记住,今后为公子沏酽茶。”
温初弦长长叹息,&1dquo;夫君患了失忆症,一开始连我都认不出来。你们之前烧我送的东西,不就是他吩咐的么?”
黛青略有些惭愧,&1dquo;其实那日妾身也不想烧夫人的箱匣,只是公子有命,不得不遵。”
温初弦絮絮叨叨,&1dquo;夫君的性情变化真的好大,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我这几日读话本,偶然看见双生子兄弟互相顶替,连亲娘都认不出来。你说夫君会不会也有什么双生子兄弟,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她这话包含的意味太深沉,含有明显的挑拨,黛青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1dquo;夫人说笑了,这事怎么可能。”
温初弦笑笑,&1dquo;确实,我随口一说。”
黛青低头蹙眉,连连眨着眼睛。
她不是傻子,岂能听不懂温初弦话里话外的暗示。难道公子性情大变不是因为失忆,而是因为换了一个人?
这怎么可能。
这世上,焉能有两个长相完全一样的人?
黛青的心又开始躁动起来。
是与不是,这都是一条重要的疑点,她得告诉干爹。
&he11ip;&he11ip;
水云居的卧房中摆了一尊白衣菩萨相,谢灵玄每日早晚三炷清香,膜拜,念《保安经》,许愿心。
他闭目念经的样子干净纯粹,一身白雪袍,无恶念无恶心,万法皆空,众善奉行,跟初冬第一片雪花般纤尘不染。
温初弦不知他这样的人信佛,到底是一种讽刺还是一种惩戒。可能他死后也怕下地狱吧,所以才这般虔诚地在佛前赎罪愆。
眼看着三日之期就要满了,温初弦即将解除禁足,可长公主命她抄的佛经还一字未动。于是她便临时抱佛脚,抄写经文。
谢灵玄见了,不疾不徐地坐在旁边的雕花旧木床上,凝视了她一会儿,伸手招呼,&1dquo;过来。”
温初弦目不斜视地运,&1dquo;我还没抄完佛经。”
他道,&1dquo;来坐我膝上抄。”
温初弦撇了下嘴,浑当没听见。
坐在他膝上抄佛经,算哪门子的虔诚,是渎亵。
&1dquo;你不要在这时候为难我了。”
谢灵玄见她冷言相拒,也不以为忤。长笑之下,恰好有温初弦已抄好的一沓佛经放在手边。他信然捻起一张,打量半晌,其上是温初弦墨迹未干的簪花小楷。
他漫不经心夸道,&1dquo;字有进步。”
旋即竟以纸角引火,丢在烛台上烧了。
温初弦额角登时猛烈一跳,怒说,&1dquo;你做什么?那是我刚刚才抄好的。”
谢灵玄不闻不顾,施施然又捻起两张,夹在两指之间,纸角蹿上了烛火。
他玩笑说,&1dquo;娘子若一刻不过来,我便毁去娘子的一张墨迹。瞧是娘子的墨迹多,还是我的耐心多。”
温初弦怎想到他如此恶劣,脸上掠过阴沉之色,撂下,奔上前就要把经文抢过来。
然他目光灼灼,食指轻轻指了她一下,含有警告。温初弦为之所慑,只得颓然站在他面前,眼睁睁看着他把手里没烧完的东西烧了。
烧罢,他掸了掸手,好整以暇地问,&1dquo;长记性了吗?”
温初弦檀口紧抿,五指攥成了拳头。她喉咙微涩,唇珠轻动,被他活生生气哭了。
&he11ip;&he11ip;那是她抄了一下午的啊,因她的字丑,重写了好几遍才写出这几张像样的,却被他弹指一挥间轻蔑地毁去了。
她眼圈红了,忍不住抽噎了下。
很难想象,一个朝夕敬拜白衣菩萨的人,毁起佛经来连眼都不眨一下。
&1dquo;你可恶。”
她实在气不过,张口就要咬他的手。
谢灵玄长眸微眯,他上次说她再敢咬他就卸掉她所有的牙,仿佛是真的,此刻她的下巴被他托起,上下颚合拢不到一块。
饶是此刻身体已被制于人,温初弦也心火难平,指甲一下下地去掐他露在外面的半截手臂。她使劲儿挺大,片刻就将他掐出青紫来。
谢灵玄失笑,直费了点力气,才将她两只不屈不挠的手腕扣住。他的五指原是清癯颀长的,以指为绳,一只手就能将她给箍住。轻轻往她膝窝一踢,她便弱柳似地跪倒在他面前。
可怜姑娘微乱的丝,含泪的双眸,气愤又委屈,好像一个被拴了双手的囚徒,拼命挣扎也没有反抗的余地。一只鞋也被甩掉了,露出玉白的小脚。
谢灵玄留一只手制住她,另一只手抚摸她最漂亮的眼睛,品赏她黑瞳中愤怒的波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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