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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到的时候，医馆是上了锁的，看来是医馆只有钟磬老先生一个人。

  “先生是一个人打理医馆吗？”

  “是，老夫那几个不孝弟子，翅膀硬了就出门再也不回来了，留老夫一人守着这间医馆。”

  不想自己竟然勾起了对方的伤心事，6悦容有些不好意思，“这可真是……”

  话未说完，就被桑微打断了，“钟老头你就扯吧！全绛贡谁不知道你是西北军排名第一的军医，这个小医馆也就是你偷懒的时候过来坐坐堂。你也只能骗骗像夫人这样初来乍到的人了。”

  “你自己扯过多少谎你自己清楚，怎么老夫开个玩笑你个小皮猴就来拆穿老夫？”

  “那是夫人脾气好，我可不准你欺负夫人！”

  “玩笑话，老夫都不能开了吗？”

  眼看着一老一少又要吵起来，6悦容失笑。

  她有些察觉到，钟磬老先生似乎是想试探自己什么。

  但是自小，她对于人心揣测上就失了点敏锐度，或许这也是6峰不喜欢自己的原因之一吧。

  既然老先生想要试探自己什么，6悦容自认没有做出过什么不当的行径，便索性任由对方而为。

  不再管他们后，她四处看了看屋内摆设，然后走到不远处的茶炉旁，开始了煮水烹茶。

  6悦容记得泽安城的风俗，在评定世家女儿时，有一个十分看重的点就是茶艺。

  按理说，女子五岁启蒙，十岁左近正式入学，学文理、学礼乐。但是6悦容除了五岁到七岁的两年学前学习之外，便没有再接受过任何正式的教育，好似被6家人遗忘在了小院中。

  后来6悦染到了上学的年纪，有几次她无意间看到过对方撒泼胡闹的场景。

  就单单是学茶艺这一项，6悦容就不知道在后院杂物堆上看到过多少套被她摔碎了的名贵茶器。

  6悦容自己用的那套茶器，还是6悦染在6夫人强逼下终于学会了茶艺之后，以趾高气昂的姿态施舍给她的。

  不是名贵的茶器，只是泽安城中商贩摊位上随手就能买到的、陶土做成的普通器具。

  6悦容用了很久，既然不是自己花钱买的，为什么不用呢。

  至于她的茶艺，还是看着母亲留下的书籍，一步一步慢慢学来的。

  到后来很熟练的时候，安嬷嬷总是目带忧伤地看着她，轻轻叹气说，小姐的好手艺和夫人当年一模一样，只可惜这些陈茶旧器不值得小姐的手艺。

  她就会笑着说，能让嬷嬷喝到热茶，就是最值得的事情。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在除了安嬷嬷之外的人面前烹茶。

  6悦容取出茶饼，蒸熟捣碎，炭火烘烤至干燥。晾凉，以杵杆碾磨，再用筛网过筛得到精细的茶粉。

  与此同时，当一旁炉上烧着的热水，到了一沸，就在水中加入适量食盐。

  当到达二沸时，先以瓢舀出一瓢水。再以竹夹在沸水中以一个方向匀转动，当中央形成漩涡时，把前次碾磨好的茶粉从漩涡中倒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