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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最近几年一直在忙学业？都没来看看暖暖？”暖暖父亲随口这么说完，略微顿了顿，记起纪忆的特殊qíng况，转而换了话题，去看季成阳，&1dquo;怎么这么巧，你们就碰上了？”

  季成阳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纪忆已经脱口而出：&1dquo;碰巧遇上的。”

  她说完，察觉到自己还拎着盒饭，越不自然，将饭盒往身后藏了藏。

  季成阳低头，看了眼她。

  &1dquo;噢，是这样，”暖暖的父亲也没多问，倒是以兄长的口吻，最后劝了劝季成阳：&1dquo;你已经离婚的事先不要在家里说，老人家身体不好，年纪也大了，就喜欢听喜讯，不太能接受这种消息。成阳，你应该知道，你在我们家的位置很特殊，父亲他最希望你能过得好。”

  季成阳一言不，将暖暖的父亲送到电梯口。纪忆就站在病房门口等他回来，刚才听到那段话的一瞬，她有些傻，但很快就明白了这句话背后的原因。

  她倒背着手，两手无意识地互相攥住彼此。

  然后就在空无一人的楼层里，来去慢慢踱步，等着季成阳。

  远处服务台的护士在低声闲聊着，很远，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过了会儿，季成阳就从走廊转角处走回来，她竟然才注意到，他穿着病号服，他就将黑色的外衣披在身上，初net的天气里，显得那么单薄。

  刚才上楼的时候，她还特意留意，想知道这里是什么病区的病房，但他住的地方比较特殊，看不出什么究竟。

  &1dquo;为什么不进去等我？”恍惚着，他就走到了面前。

  ☆、第十章时间的长度（2）

  &he11ip;&he11ip;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习惯了，站在一个固定的地方等他。

  季成阳推开门，他有随手关灯的习惯，哪怕是离开很短的时间：&1dquo;怕黑，没找到开关？”他随口问着，摸索开关的位置。

  她嘟囔着：&1dquo;没有，都告诉过你了&he11ip;&he11ip;我没那么怕黑，又不是小时候。”

  啪嗒一声，病房里亮了起来。

  季成阳的眼角微微扬起：&1dquo;你在我眼里，一直都很小。”

  &1dquo;都过二十二好几个月了。”

  &1dquo;噢？是吗，”他轻拧了下她的鼻尖，&1dquo;我已经三十一了。”

  桌上扔着书和打开的电脑，他随手收整，她就跟在旁边，从塑料袋里拿出饭菜。季成阳接过，一一在桌上摆好，而她就这么束手在一旁站着看他劳动。

  像是以前在他家暂住的qíng景，他也从不让她cha手家务，每次都把她赶走：&1dquo;事qíng又不多，不用两个人做。”虽然他做饭不算十分可口美味，衣服全仰仗洗衣机的帮忙，房间也收拾的马马虎虎，仅是对待书房和藏书室才会认真整理&he11ip;&he11ip;

  但这些都是他亲力亲为，不会jiao待给她来做。

  他关心她的，是读书、成绩、身心健康，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过去的季成阳更像是她的监护人，比父母和亲人更加在乎她的成长，完全将她娇生惯养。

  她去洗gan净手，从金属架子上拿下毛巾，在温热的水流里揉搓着，拧gan，想要去给他也擦擦手。关上水龙头时，她觉季成阳已经靠在门边，在看着自己。

  是那种不想太想说话，就想安静看她一会儿的神qíng。

  纪忆被看得有些窘迫，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随便找了个话题，想要填补这突如其来的安静：&1dquo;我回学校，听老师们说西藏在bao动，下午开始的。”

  &1dquo;o8年是奥运年，注定了不是太平年，”他很平静地说着自己了解过的qíng况，&1dquo;几天前，就有大批僧人在大昭寺广场展开雪山狮子旗，同一天，17个中国的驻外领事馆都受到了bao力冲击。大家都猜想到会出更大的事&he11ip;&he11ip;可惜这种bao恐事件无法事先预测，比如o;

  有一些回忆，悄然出现。

  他想起911那天，自己在费城接到的她的电话，那时候小姑娘紧张的不行，叮嘱他千万不要乱跑。他答应了，但结束通话后，就离开费城，独自开车前往出事的纽约。

  这就是男人的口是心非。

  &1dquo;希望别再出事了，”纪忆攥住他的手指，将他的手臂拉近，去给他擦手，&1dquo;天下太平多好啊。”季成阳衬衫的袖口没有系好，隐约露出了一道暗红色的伤疤。

  纪忆忽地一慌，想要去看清楚。

  他捉住她的手，没让她再撩自己的衣袖。

  &1dquo;是在伊拉克受的伤吗？”她更慌了，仰起头。

  季成阳垂眼看着她的脸和紧攥住毛巾的手，轻描淡写地解释：&1dquo;有些弹片擦伤，还有在战壕躲避pao弹时，被金属刮伤的。”他并没有说谎，有些外伤确实来自初期的采访。

  &1dquo;让我看看，”她怔忡地盯着他的手腕，看着袖口深处，&1dquo;迟早&he11ip;&he11ip;要看到的。”

  这种事的确避不开。

  &1dquo;看可以，别被吓到，”季成阳的声音有些低，声音轻松且平静，&1dquo;也不许哭。”

  她胡乱答应，将毛巾随手放在水池边。

  季成阳挽起了衬衫的袖口，拉到了手肘以上，就从手腕开始，暗红色的伤疤横跨了整个手臂内侧，这样的位置太触目惊心，轻易勾勒出一个鲜血淋漓的画面。余下的都是不规则的伤疤，盘踞在手臂外侧、手肘。

  这还仅是右臂。

  纪忆想压住鼻端的酸涩，却得到相反效果，眼泪一涌而出。她不敢抬头，就这么握着他的手指，肩膀微微抖着，无声哭了出来。

  她忍不住，完全控制不住。

  季成阳能看到的只是她柔软的头，还有其中露出的小小的耳朵。耳垂很小，单薄，和他一样，照老一辈人的说法，耳垂越是轻薄小巧的人越是没有福气，命运多舛。可他并没有流过多少眼泪，好像都双倍加注在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