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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再想想办法。”元勉按了按太阳穴，他自然也知道，这事情闹得这么大，自然不可能轻易收尾，学校需要他这个提出问题的人出来背锅。

  孟欣欣见不得老板被困的样子，瞬间怒了：“还是我来，我把他们曝光给媒体，不信他们还敢让你道歉。”

  元勉把孟欣欣按了下来，他的眼神依旧冷静，失去以前的温和和善意，声音很轻：“我准备道歉了。”

  如果只是自己一个人，他可以继续反抗下去，但他们提出了如果他不主动道歉，那学校会说是他精神病犯了，会把他送进精神病院。

  如果进精神病院，那小员工这个副人格就瞒不下来了。

  孟欣欣听到道歉，炸毛了，气得都失去了一开始的冷静，凶道：“不道歉！老板，你只是一个高中生，知道吗？你只是高中生，你不需要强迫自己做个圣人，也不需要压制自己所有的负面情绪。”

  孟欣欣严格怀疑，老板后期黑化，伤害他一下，他要还十倍的性格就是这个时期留下的后遗症。

  “我父亲是杀人犯，我有精神问题。”元勉叹了一口气：“有些时候我能够感觉到我身体里藏了一个恶魔，随时随地想要冲出来，我不得不压制住所有的恶念。”

  孟欣欣愣了一下，说道：“那我不曝光了，老板，你不用道歉。我去道歉。”

  孟欣欣说完这话，压根不给元勉反应时间，大步跑到了校长办公室，推开门，关上了门，上锁。

  里面的四个人吓了一跳，门突然就被打开了，门突然就被关上，然后又锁上了。

  孟欣欣看向这四个人，然而这4个人看不到孟欣欣。

  离门最近的李东试图打开门，结果刚靠近就被狠狠地推开了。

  “走什么走，我还没道歉呢，等我道了歉，你们原谅了我再走。”

  李冬摔倒在地，孟欣欣气鼓鼓地在房间里找来找去，她这话大家都听不到，得找个东西，向这四个人表达一下自己的歉意。

  房间里的四个人面面相觑，像是被什么可怕的东西冻在了原地，无法动弹，四个人的眼神里流露出了恐惧。

  元勉在外面敲了敲门，里面并没有什么声音传出来，这门仿佛就没有打开过。

  这就是精神分裂的精神病的一个弊端，元勉此刻就分不清孟欣欣进校长办公室是幻觉还是孟欣欣用了他的身体进了校长办公室。

  很快，门打开了，孟欣欣从里面溜了出来，赶紧关上了门。

  孟欣欣眼里含着一包眼泪，带着哭腔，望着元勉：“老板，我道歉了，结果他们不但不接受，还辱骂我，还说要弄死我！”

  “什么！”

  眼前的小员工那双大眼睛没有了之前的自信与快乐，整个人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眼巴巴地瞅着他，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了。

  元勉的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转身就要去找他们算账。

  孟欣欣吓了一跳，赶紧拉住了老板，她没想到，之前老板被逼着道歉都只是迷茫，没有生气。

  而现在怎么就气成这样了。

  “老板，你听我说完。”孟欣欣意识到元勉似乎病了，他状态不太对劲。

  这下子孟欣欣不委屈了，不可怜了，一下子冷静了下来，拉不住，就赶紧抱住了元勉的腰，把他往楼下拖。

  好在这个点是上课时间，这又是校长办公室外面，没什么人。

  “一开始他们态度确实不好，但是我态度非常诚恳，我非常认真诚恳地求他们原谅我，我跟他们说了，我不应该一直关注他们，不应该曝光他们。”

  “你不需要道歉。”元勉想到小员工这样可怜地道歉，只觉得脑海里像有无数根针在扎一般，只觉得愤怒像大浪袭来，冲破了他的理智。

  “我见他们不肯接受我的道歉，于是哭着一再哀求他们原谅我，人终究还是善良的，他们见我哭得那么惨，道歉态度又那么诚恳，最后还是接受了我的道歉。”孟欣欣说得非常快乐，一点都不委屈了，还有种隐隐的骄傲，仿佛自己为老板做了应该做的事情而感到骄傲。

  元勉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子。

  孟欣欣原本是从背后抱着他往楼下拖，不让他去干架。

  结果老板一停下来，转过来就像是两个人拥抱着，孟欣欣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元勉安慰地抱着人，怀里的人实实在在地存在着，她会哭会笑会闹，有她自己的想法，每天都开开心心地喊老板老板，现在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她还是因为帮他解决了问题而开心……

  明明是他的问题，从一开始，她偷听也好，曝光也好，都是要为他讨回公道，反而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回避矛盾，结果连累小员工跟自己一起受苦。

  旁边的教室传来了朗朗的读书声，小镇的上空依旧漂浮着灰色的的云，云慢慢地移动着，云影也慢慢地笼罩着小镇。

  光影之间，元勉心疼地抱着自己受了委屈的小员工。

  老板员工两个人，像是受尽了这世界上所有的委屈一样，在学校教学楼的楼梯口，拥抱着，相互取暖。

  学校二楼的校长办公室，吓尿了的四个人，终于回过神来，哆哆嗦嗦地拿起了手机。

  孟欣欣的道歉还是非常有用的，无论是李老师还是班主任或者李冬，看到元勉的时候，都特别安静，不再高高在上，不再针锋相对，甚至隐隐地有点避开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