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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神纷纷朝着玄柳行礼。
沈万霄望着这一幕,终是半垂下眼皮,遮住眼底一片寒凉。
“观御,”玄柳径直走到莲花台前,锐利的目光直直射向沈万霄,“你可知错?”
“儿臣,”沈万霄抬眸直视着他,不掺杂一丝感情的目光令人心惊,“无错。”
底下众人纷纷掩嘴惊呼,玄柳却似是早已预料到他的回答,直起身子时目光微暗:“不知悔改。”
沈万霄冷冷注视着他,长风穿而过,吹敞开他单薄衣裳的襟口。
胸前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敞露在众神眼前时,惹起一阵骚乱,就连平日里喜怒不显的几位帝君脸上也平添出几分震惊。
阅黎也微微睁大眼,她知观御对涟绛情深意重,但从未曾想过时至今日那份情竟是半分不少,于是满目错愕惊骇难掩:“你竟然为他剖出相思骨!”
此话一出,众神更是一片哗然。
唯有角落里揣着酒壶的仙人一言不,旁人问时也只是笑笑道:“殿下自幼便重情重义,老夫自然不觉惊讶。”
玄柳盯着沈万霄,仿佛在看一把没有生命的利剑:“孤再问你一次,你知不知错?”
讨论的声息渐渐安静下去,沈万霄在这一片寂静中沉默良久,目光落在身前不远处的一瓣莲花花瓣上,总觉得那一片比其他的都要红,都要冰凉。
“孤倒是忘了,你曾经在这儿亲手剖走他的神骨。”
沈万霄沉默着,似乎并没有听见玄柳的声音,直到玄柳第二次开口,他才重新有了反应,极其缓慢地摇了摇头。
玄柳缓步上前,破天荒地在莲花台前蹲下,眼底难得浮现出一些身为人父该有的仁慈:“小御,既然你不肯认错,那便莫要怪父王狠心。你本就有罪在身,如今又犯下此等大错,孤若不罚你,又该如何向三界交代?”
沈万霄安静地看着他,胃里翻江倒海,一阵痉挛。
许是他这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彻底惹恼玄柳。玄柳慢慢起身,眼底那点关怀愧疚随着他站起来的动作消失得无影无踪;“行刑。”
“父王!”
“陛下!”
耘峥与时颂几乎同时开口。
耘峥皱紧眉跨步上前:”父王,兄长剖骨不久,聚浪弑神杀魔,兄长即便是与天同岁不死不灭,也怕是再受不住天雷极刑,还请父王三思!”
玄柳负手不动,只看着沈万霄。
见状,耘峥连忙跑到莲花台边缘,隔着薄薄一层水幕结界急道:“哥!哥你给父王认个错,你就说你错了,你不该私自下界与......”
“小五。”沈万霄打断他的话,声音有些沙哑。
“哥......”
沈万霄淡淡睨他一眼,而后将目光转向玄柳,再开口时为自己定下死刑:”臣,无错。“
或许是早知他宁死不改,玄柳面不改色,唯独语气重了几分:“行刑。”
耘峥当即跪地:“请父王三思!”
“行刑!”
耘峥还想再求情,跪着膝行上前,但尚未及玄柳脚边,便听耳边轰鸣一声,第一道天雷自莲花台上空劈下,长鞭一般抽到在沈万霄背上。
沈万霄一声未吭,胸前的伤口裂开一些,鲜血顺着薄肌纹路滴落,染红松垮系着的衣裳。
耘峥错愕惊惧。直到此时,方才忽地明白在这九重天上有条本就岌岌可危的绳子彻底断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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