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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莉看了一眼迟白,她又开始发呆走神了,曼莉咳了一下提醒对方回神。
“我以前经常陪阿姨去医院的,医生认得我。”还有就是迟白她自己不去领尸体,医院的太平间每一天是几十块钱,现在有人善后当然是好的。
“哦”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原来刚才那些都是自己的幻想,她静默着,手似乎应该过去把那坛骨灰接过来,可是她动不了。
曼莉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把骨灰坛放到茶几上,站起来说了一句节哀顺变就想要往外走。
“别走!”迟白拉住她的手。
“别走,陪陪我。”她低着头,有水珠一滴一滴地砸在地上变成小水花。
迟白的身体一抖一抖的,肩膀仿佛已经承受不住任何打击,低垂着,耸动着。
曼莉看着两人紧握着的手“可是我明天还要上课呢。”她小声地抱怨。
“你不是答应我妈要照顾我吗?”
曼莉翘翘嘴唇,眼睛移到她渴求的面容上,悲切,绝望。她从来没有看到她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更多时候都是倔强的,憎恶地。
“好吧。”她无奈应下。
迟白好像被拯救一样感谢她,这个人身上留着母亲死去前一年的痕迹,那些被她忽视的,错过的痕迹。
她们俩坐在沙发的两边,以前她坐的那个位置都是她妈妈坐的,迟白现在看什么都是她妈妈的影子,什么都能勾起她对母亲的怀念。
人总是这样,拥有的时候不珍惜,失去了才后悔莫及,不管是什么感情都是。也许爱情还好一些,因为一开始始终是两个陌生人,自己还要对另一方保持一种矜持的态度,但是对于亲人,尤其是父母,无条件的付出反而让他们成为感情中弱势的一方。
“能跟我说说我妈妈的事吗?”
“什么事?”
“你说你总是陪她去医院,她的身体不好吗?”
“人老了就那样吧,关节和心脑血管都不太好。”
曼莉看着自己晶莹剔透的手指甲,每一个都是粉嫩粉嫩的,指甲盖有光泽,再看一眼迟白的,她的指甲涂着黑色指甲油,头上顶着乱蓬蓬的一头黄发,看起来实在不良。
迟白也注意到对方的视线,“我明天会去把头发染成黑色,”她把手指抬起来“指甲油也会去洗掉。”
对方赞许地点点头。
“我妈,她这一年过得还好吗?”
“挺好的啊,早上六点起床七点上班,晚上八点下班,有时候倒班。”
迟白的手捏得很紧“人渣厂长,只知道剥削!他这样是犯法的。”
“你第一次知道你妈上班的时间吗?”对方好奇地问。
不是,她早就知道了,她的专业会学习劳动法,她的论文写的就是她妈妈上班的地方,具体的工作时间和任务还是她妈告诉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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