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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了情況，不好意思空手走。」談夢西炫耀似的拎起這袋梨子，在游敘眼前晃，「十塊錢一袋，真便宜，物價好像回到小時候。」

原來竹林溶洞趁著淡季維修，改了路線。的大門離老大門兩公里遠，這邊完全走反了。即使走對了，也沒開門。

「怪不得……一路上沒人。」游敘直飈髒話，「他媽的，民宿老闆明知道沒人來，還要我們住一晚上！」

「萬一人家不知道呢？」

「賣梨子的都知道，開民宿的會不知道？」

談夢西自覺說不過了，找塊乾淨的石頭坐下，拿出隨身洗手液擦洗梨子。

游敘氣喘吁吁，耳邊是談夢西咔嚓咬梨肉的聲音。

他的手機又響，是一些簡訊，有人在問診所怎麼沒開門，快來開門做生意。他煩躁地熄滅屏幕，不想回，又點開屏幕，手指飛打字，告訴對方自己在出差，沒那麼快回去。

手機又彈出一條消息：我們去別家咯！

游敘呆呆地看著這條消息，這不是第一條，也不會是最後一條。

他收起手機，「走吧，別浪費時間。」

「不急。」談夢西說。

「還沒有到目的地。」

「人反正會死，還費這麼大勁活著做什麼，乾脆直接去死好了。」

「不可理喻。」

「每過一天，你就在心裡算這天損失了多少錢。」談夢西的語氣輕描淡寫，「你已經上路了，不適應很正常。」

游敘的心思叫他一眼看穿，直接惱羞成怒。他的額角直跳，像頭狂躁的野獸，起身在原地轉了轉，只差撓談夢西幾爪子。

「這裡風景不錯。」談夢西遞給他一個梨，先服軟了，「給你吃，有點酸。」

游敘回過身，垂眼看著談夢西。

金黃稻田，藍天，一站一坐的兩個人，酸澀清甜的小梨子懸在他們中間。游敘要是接了，這場面似乎有點浪漫。

游敘沒接，目光再挪到他們的車上，銀灰色漆面布滿斑駁的灰塵，髒得像要掉價。

再看四周風景——塵土飛揚的路面，一地牛屎，蒼蠅亂飛的農產品攤位，毫無特色的稻田和遠處的農家房屋。

深深的疲憊感、叫人愚弄後的怒氣，鋪天蓋地湧上來，隨了他們頭頂靛青發暗的天色。

他一把拍飛了這個梨。

談夢西愣了好幾秒，自己服軟後的回饋過於神經質，再服軟，不是他的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