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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蝉别了白马寺诸人,孤身走了一会,看四下无人,便停下来,等着二鼠跟上。
不多时,听道旁“吱”了一声,小黑与金蝉打了招呼,金蝉心中一喜,心想比起自己刚离开寺时,这时多了两个小耗子陪着,心中再不觉得孤单,只是自己回到清凉山大孚灵鹫寺后,估计就不出来了,那里环境清贫,也不知她俩住得习惯不?于是走到路旁,低声问道:“我要回清凉山大孚灵鹫寺了,你们俩打算怎么办?”
那知二鼠异口同声地说道:“我们要陪着你,跟你在一起。”
金蝉一怔,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说道:”这路可远啊!我寺里又穷,也没什么好玩的。”
二鼠又异口同声地说道:”我们不在乎。”
金蝉苦笑一下,将手向地下一伸,道:“那好吧,你们都上我怀中来,我带着你们走。”话刚说完,二鼠已自他衣袖钻入他的怀中。金蝉心中又有些欢喜,当下继续前行。走了二十多里,远远地望见东城门,金蝉此时口中有些渴,心想必是早上咸菜吃多了,我且寻点水喝的,也好赶路。
小黑见要入城,玩心又起,求着金蝉让她到城里面转转,交几个当地的耗子朋友,金蝉想了想,小声叮嘱道:“我先进洛阳城,会向西走,你们一路可跟好我,那里面人多眼杂,你们千万小心,不要被抓。
小黑笑道:“金蝉大哥,你放心吧,你就走出十里地,我们也能闻到你的味。”说完小身子已钻了出去,隐入道中不见。小白见了,只得一块陪着她一起走了。
金蝉一想也是,她们能从冀州一路追来,找自己是容易的很。也就放下心来,继续前行。他见路旁有个五十来岁的老妇人在摆摊卖茶水,便走过去向她讨要些水喝。
老妇人看他风尘仆仆的样子,心下很是怜他,忙给金蝉冲了碗热茶。金蝉也是渴了,一气竟喝了大半碗,老妇人又给他满上,金蝉又是不住地称谢。
那老妇人看了金蝉一会,问道:“小师父,你今年多大了?”
“我十四了。”
那老妇人噢了一声,忽然落下泪来。金蝉见了忙问何故?
那老妇人道:“我有一女儿,要是如今在的话,想来也十四了。”金蝉见这老妇人如此伤心,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
这时前方来了一个道人模样的人,长就十七八岁的年纪,头绾一枚道髻,身穿一领青衣,肩膀上背着一个包袱,腰间系一根丝绦,脚下芒鞋一双。脸上虽是风尘仆仆,但面貌清秀,双目有神,眉目间神采飞扬,让人见之就生好感。
只见他走上前来,看样子是要买水喝,见着老妇人悲伤样子,迟疑了一下,又望了金蝉一眼,抬手做了一礼,道:“老施主,贫道来一碗茶。”
那老妇人忙拭了拭眼角,回头对金蝉笑了笑,道:“瞧我老糊涂了,这位小道爷,你请用茶。”说着将一碗热茶递了过去。
那道人看样子也是渴了,一口气喝了大半碗,才住了口,将碗放在桌上。又望向老妇人,道:“老人家可是有伤心事吗?”
那老妇人听他问起,眼又是一红道:“我刚问这位小师父,和我那苦命女儿一个年纪,是以伤心落泪。”
那道人微微点头,叹了口气道:“人有悲欢离合,老人家还是不要太过伤心的好。”随即又将碗中剩茶一饮而尽,然后问道,“这茶多钱啊?”
那老妇人摇头道:“小道长,你是出家人,俺不要钱了。
“那可不成,老人家,贫道并非化缘的。你这么辛苦,怎好意思。”说着将一文钱放在桌上。……
“那可不成,老人家,贫道并非化缘的。你这么辛苦,怎好意思。”说着将一文钱放在桌上。
那老妇人忙拿起钱,递给那道人道:“小道爷,我在这里卖水,原不为挣钱。我本是青州北海郡营丘人,那一年我的女儿还未满一岁,因我家老头得了重病,家中又受了灾,无钱可治,连孩子也养不活,我实在没办法,眼见不能一家人都活活饿死,于是女儿被我狠心卖给一个定州苦陉人,用她的卖身钱来给老头子治病,可怜我那老头子最终还是不冶。我于是又去寻那定州苦陉人,虽然费了不少周折,可总算是找到了他,从他那里听说我女儿已经夭折了。哎!她那么小,还没吃几口奶,就被我卖了。要是跟着我,没准死不了。”说到这里,又止不住流下泪来。
金蝉与那道人忙又安慰老妇人,等她情绪稳定后,二人才摆手告辞。金蝉刚向西走了几步,突然听到有人招呼,回头看去,见那小道人正对金蝉微笑,并行了个抬手礼。
金蝉一见,也忙上前还礼。那道人笑道:”贫道张道陵,现身无居所,云游天下。敢问小师父法号,出家那座名寺、欲去何方啊?”
金蝉忙道:“小僧法名金蝉,来自清凉山大孚灵鹫寺,因受方丈之嘱,外出寻经学法,现想回归本寺。”
张道陵闻听此言,哈哈笑道:“原来你我是同行啊!”
金蝉奇道:“道兄何出此言?”
张道陵笑着解释道,原来他也曾在山中潜修,但却觉得自己所悟有限,与自己所思所问,均无法领悟解答。他又想一心求道,于是便索性到处游览仙山名洞,以求仙访道,与金蝉唯一不同的是他没有师父,是自身一个人外出修行的。
二人边走边谈,金蝉见张道陵年纪比自己稍大的样子,问张道陵多大。张道陵一笑,道:“小师父你看我像多大的呢?”
金蝉道:“我眼拙,但看道友比我大些,年可有二十了吗?”
张道陵苦笑一声,像是自言自语道:“是啊,我也曾经二十岁过啊!嗯,别人问我多大了,我就说已年已二十了。”随即笑道,“我都说不好自己多大了,说了你也不信。”
金蝉听了,有些纳闷,见他并未告知实际年龄,也不再问。可是张道陵却对金蝉很感兴,又问起金蝉年龄来历,金蝉便也向他简述了他自清凉山大孚灵鹫寺出来,一路上寻经,以证佛法真谛的大致经过,只是略去了小黑小白之事。
张道陵听完大喜道:“小师父,你我虽是佛道分修,但我看你志向远大,完非那些只知道照本诵经的和尚们可比,你若不嫌弃,你我且同行,也好容我向你请教佛家真谛。对了,我先托个大,管你叫兄弟了。”说完也不等金蝉答不答应,便携起金蝉的手,与金蝉边走边行,讲起他在江湖行走时所遇到的事来。
金蝉见张道陵如此豪迈,既不讲佛道门户之见,又无尊卑长幼之别,只是一心思与自己交往。他自幼来就是孤单惯了,清凉山大孚灵鹫寺里又他最小,除了师父就是师叔,年纪最小的师兄也比他大上十来岁,寺里生活又极是枯燥,他虽然习以为常,也因此养成了沉默寡言的习惯。
然而年轻人天性就是喜爱交游,如今金蝉见张道陵只比他几岁,又为人热情,谈吐风,见解更是独树一帜,引得金蝉不住点头称是,这更助长了张道陵的谈兴,口若悬河地讲起他修真以来的所历的种种奇闻逸事,只听得金蝉惊奇不止,却不知恼的暗中随行的小黑在心里不知喊了多少遍姓张的就会吹牛皮了。
金、张二人,走了一程,忽看见前面一处宽阔地方,有三四个人正打了场子。一名大汉走在当中,将手一拱,四面打了个揖,口里说道:“在下姓王,名唤王长;这位朋友姓赵名升,都是北直隶人氏。因往南边寻个朋友,到此脱了盘费,只得耍两手拳,给诸位爷们瞧瞧。耍得好,望诸位帮个盘费。”说完由王长执棒,赵升执枪,对面耍了一套。……
金、张二人,走了一程,忽看见前面一处宽阔地方,有三四个人正打了场子。一名大汉走在当中,将手一拱,四面打了个揖,口里说道:“在下姓王,名唤王长;这位朋友姓赵名升,都是北直隶人氏。因往南边寻个朋友,到此脱了盘费,只得耍两手拳,给诸位爷们瞧瞧。耍得好,望诸位帮个盘费。”说完由王长执棒,赵升执枪,对面耍了一套。
他们二人耍的十分精彩,惹得众人不住叫好。张道陵和金蝉见了,也停下脚步一同观看。
两个卖艺人耍完枪棒,又表演了一套拳法,这才收工。那些看热闹的人中也有有钱的,也有好事的,便纷纷把十个八个、三个两个的钱,掷了下来。王长、赵升将钱拾起,约了约数,有近百文光景,拿在手内。还未等收拾,忽有人急走到面前喝道:“你这两厮!拳是卖了,得了钱了。咱们的规矩,尔等可知道吗?”
王长忙与来人抱拳道:“不知道。尊驾贵姓?”
那人道:“咱叫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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