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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他如此和颜悦色,程惜也还是不敢欺瞒,老实地将自己梦到的内容复述了一遍。
她看着他的脸色,带些小心地提问:“所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听到程惜讲述这段往事,他脸上的神色倒是没什么变化,这时候抬眼看了看她,弯了下唇:“跟我们睡前在聊的事情有些关系吧,你在皇宫花园里遇到过我的时候,就在那之前的一个圣诞节。
“我发烧后在皇宫里休养了一个多月才回学校,不过心肌炎康复得很慢,到了暑假的时候,偶尔还会有些不舒服。”
程惜顿时心疼起来,忙伸手过去握住他放在大腿上的手:“那你在花园里躺着休息,是身体突然不舒服了吗?”
他看了下她紧紧握着自己的手,唇边的弧度更大了些:“有一部分原因,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我不喜欢在里面听他们陈腔滥调的阿谀奉承。”
程惜想起来那时听到的那两位贵妇的讨论:“他们表面奉承你,背后却会对你说三道四。”
他没所谓地弯了下唇:“可惜哪怕他们在背后说再多次我只是个不得宠的废物皇子,在我面前还是只能卑躬屈膝、溜须拍马。”
程惜想到后来的传闻,就问他:“据说那天你回到宴会厅后,把陛下递给你的酒杯打翻了扬长而去……你和先皇陛下那时候还没和好吗?”
肃修言“呵”了声:“他们是这样说的?我那时还有些头晕,失手没接稳酒杯。更何况我也不是扬长而去,父亲扶了我一把,让哥哥陪我一起走了。”
程惜也有些意外:“这么说那时候先皇陛下和你的关系已经缓和了吗?”
肃修言倒是摇摇头:“我们的关系一直都是那个样子,没什么缓和不缓和的。”
程惜又想起来问:“可是你昏迷前先皇陛下不是抱着你道歉安慰了吗?我以为等你再醒了看到他,你们的关系能和睦一些。”
肃修言看了她一眼,随机露出了一个稍显讽刺的笑容:“不,等我再次醒过来,只看到了哥哥,他根本不在。所以我一直到几年后,都以为那次他对我道歉只是我自己的一场可悲的幻觉。毕竟,皇帝陛下不会犯错,也不可能道歉。”
程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又问:“那你后来怎么知道那些事……是真的?”
肃修言沉默了一阵,他本来就用手支着下颌,现在他的头更歪了些,似乎是陷入了某种沉思。
过了一阵,程惜正以为他不准备回答了,才听到他慢悠悠地开口:“他在最后,告诉了他爱我,他那时说了很多话。他提到了那一次,说是因为南部出现了叛乱,他必须赶过去。等他回来时我虽然还在皇宫休养,但是他看到我对他的态度冷淡,以为我不肯原谅他,就没有再试图接近我。”
肃修言说的这个最后,肯定是指先代皇帝陛下去世前的事。
她想起来那时局势动荡,大皇子失踪下落不明,哥哥作为首席御医也在皇宫中十几天没能离开,大概是因为先代皇帝陛下那时候的病情很严重。
她想着他在哥哥失踪的情况下,还要守着病危的父亲,听父亲诉说那些之前从未说出的话,就试着开口安慰他:“至少先皇陛下和你之间的误解和隔阂,能在他最后的时光里解开,已经很好了。”
他好像还在想着什么事情,有些微微出神,却看向她又笑了一下:“行了,别说这些了。看起来不管是不是我在睡眠的状态,只要你睡着了,你都能看到我的记忆。”
程惜有些歉意地点了点头:“看起来确实是这样。”
他弯着唇又笑了笑:“那从现在开始,你就不要睡觉了。”
程惜顿时震惊了,慌得都认真起来:“陛下,一个人长期不睡觉是会严重影响到的健康的!”
看到她这么慌,他反倒失声笑了出来:“好了,逗你的,你还当真了。”
能够吓到她,他好像非常得意,甚至笑得眼角微弯:“放心好了,我舍不得。”
程惜情绪大起大落,愣了下后,干脆十分失礼地越过沙发扑到了他身上:“你还挺开心?”
他倒是很顺手地张开手臂接住了她,带着笑意看她:“我提醒你程医生,我背上还有伤口,不要试图殴打伤患。”
程惜皱着眉看他:“你明知道我也不舍得。”
好像他们一见面就抱在一起亲吻,会显得有些轻浮,可是程惜却只想抓紧一切时间来享受和他的独处。
仿佛他们之间已经错失了太多,所以才珍贵到每时每刻都不能再浪费。
她这么想着,目光自然就落在他的双唇上,形状峭薄的唇瓣微微弯着,可能是因为红茶的滋润,不再像之前那样苍白,而是透着一种淡淡的粉红。
她看着就不自觉舔了下自己的唇,也许是她的目光和渴望太露骨,他唇边的笑意就更深了些:“你怎么……”
程惜努力忍住去咬他粉红色唇瓣的冲动,把头埋在他肩上,努力把话题扯回去:“所以我们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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