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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翻腾着各种疑惑,看来她必须得去一趟。
钱掌柜很是知趣,拱了拱手:“我这便回去选好绣娘为夫人裁衣。”
林姝蔓点了点头,命婢女送送钱掌柜,她则在海棠的伺候下换了衣裳,重新绾了发,便向正院走去。
卫氏生病的日子,正院没落荒废,如今卫氏突然出来,正院却恢复不到往日荣光。加之地动导致有些年久失修的墙壁倒塌,更显得落魄荒芜。
正院中的正屋,屋檐下挂着时兴的六角铜铃,雕梁上的描金绘画细细填补了,色彩艳丽,还有门扉内的层层纱幔,皆是天青色绣云锦纹的。
卫氏着了身玉色柳叶缠枝素色裙,发丝绾得整整齐齐,只别了一只素色银簪,脸上略施粉黛,却遮掩不住凹陷的脸颊和眼下的青黑。
下首孙氏扶着腰坐在椅上,两人看到林姝蔓皆是一愣,似乎没想到她会来。
卫氏立即反应过来,立马吩咐下人给林姝蔓奉茶。林姝蔓抚摸茶杯,向卫氏行了一礼:“看母亲身子是大好了。”
卫氏扯起嘴角:“是啊,之前病着的时候只觉如在云里雾里,不自觉便口出狂言,如今好了才觉得灵台清明。”
她死死盯着林姝蔓,可林姝蔓全然不惧,反而笑吟吟看着她。
卫氏只觉五脏六腑中一股火气直冲向头顶。她的芜儿随着匈奴远嫁,再也不能相见,而她这些日子惶惶不可终日,什么事情都没干,连芜儿的嫁妆她都没有置办。
也许是贺芳芜离开的刺激太大,卫氏反而清醒了,事情已经无法改变,可仇人还在,她一定要替芜儿报仇!
于是她配合大夫看诊,吃药。她本也没什么大病,只是心魔成疾,不出几日便全好了。接着她请来了镇国公,一阵哭诉,直言自己之前不懂事,做错事了。
镇国公与她毕竟多年夫妻,情份也是有的,见她如此狼狈苦苦哀求,心下一软便将卫氏放了出来。
这次被放出来卫氏学乖了,她按捺下心中的恨意,先是给孙氏请了个大夫把脉,大夫直言孙氏腹中是个男孩,这可把镇国公乐坏了,他年近半百,还没有含饴弄孙,也是有些遗憾的,当下对孙氏更加看重,对卫氏也多了几分怜惜。
思及此,卫氏收回心思,将心底的火气和恨意压下,摆出和善的笑脸,将孙氏腹中是个男孩的事情讲了。
林姝蔓挑了挑眉,孙氏有孕才不到两个月,现在就能诊出男女么,她深表怀疑。
卫氏忽的话锋一转,问道:“倒是千空媳妇,你嫁进来也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动静?”
孙氏装作不经意挺了挺肚子,有些得意的瞟了眼林姝蔓。
林姝蔓不为所动,呷了口茶淡淡道:“此事讲究缘分,许是我缘分未到。”
卫氏叹息:“还是得抓紧,公爷很是想有个嫡孙,你们两个还是得努力。”
孙氏也是点头:“嫂嫂还是早作打算的好。”
两人一唱一和,往林姝蔓身上扎刺,哪知林姝蔓只淡淡喝茶巍峨不动,对两人的话顶多点头表示知道。
卫氏的拳头如打在棉花上,不禁泄了气,没了心思,端起茶杯送客。
林姝蔓行了一礼便先行离开。
孙氏磨蹭到卫氏身边,小心翼翼:“娘,我们这就放过她么?”
卫氏被她气笑,斜眼睨她:“放过?怎么你有法子钳制住她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管家一事,竟想着往自己腰包中塞钱,一众管事也压制不住!”
她怒气冲冲:“最后反而让她落得个好名声,都是你干的蠢事!”
她一番训斥,孙氏低垂额头,大气都不敢喘。
见她这副样子,卫氏也觉得没意思,挥了挥手:“夫妻一体,只要贺千空屹立不倒,我们根本奈何不了他们夫妻。”
特别是镇国公,最会见风使舵,贺千空在朝中风头正盛,她们不过后宅妇人哪里能奈何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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