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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太簡短了，大家都忍不住凝神去聽後面的話，沈朝暮嗓音微頓，儘量用平靜的語氣：「那是學校八十周年的校慶晚會，他被安排在晚會上演唱。」

盛辭才開學就一舉成名，所有人都知道這屆生里來了個長相好、家世好、唱歌好的生。

和沈朝暮長得冷，旁人會感覺難以接近不同，盛辭就像一個發光體，他模樣俊美又矜貴，就算看上去高不可攀，也會吸引一大票人追逐。

學校搞校慶晚會，安排盛辭唱一比較正能量的老歌，學校當時給表演的學生統一安排了一個很大的休息室，寫著盛辭名字的化妝桌被一束束鮮花和卡片淹沒。

沈朝暮停頓了一下，從對面投來的視線，炙熱得難以忽視。

他頓時感覺喉嚨里的話很難說出口，餘光瞥到望過來的視線，和對著他的攝像機，在心裡深呼一口氣，一鼓作氣道：

「他在學校的人氣很旺，化妝桌前全是鮮花，也有很多人追他，那天全校都坐在大禮堂里觀看演出，臨上台前的半個小時，他臨時換了一抒情的情歌，等他上台後我才知道。」

在場人都安靜的聽著沈朝暮的聲音，光盛辭在大禮堂為他唱歌這一點，在場人就沒有類似的經驗，完全可以過關，但誰也沒有打擾，用期待的目光看著沈朝暮。

沈朝暮在這種目光下硬著頭皮往下講：「他當時抱著吉他走上舞台的時候，全場都爆發出了歡呼聲。」

主持人報幕過後，盛辭抱著吉他走上舞台，在舞台中央坐下。負責安排校慶的統籌站在後台，一顆心懸在半空，臨時換歌，沒有經過彩排，誰也不知道會呈現什麼效果。

沈朝暮垂下眼眸：「他的情歌唱得很好，有種很溫柔的感覺，整個大禮堂都沉醉在歌聲中，每次唱到歌詞中的「喜歡」時，他都會抬頭望一眼。」

周晚園忍不住從嘴裡發出一聲壓抑不住的驚呼。

這是什麼夢幻的劇情！

沈朝暮沒說盛辭會抬頭望向哪裡，但在場所有人，包括屏幕前的觀眾，都秒懂了。

盛辭的視線落在沈朝暮身上，一錯不錯。

沈朝暮至今還記得，當時坐在他前排的兩個女生說盛辭每次唱到喜歡都會朝這個方向看，打賭這個方向肯定有他喜歡的人。

他當時心跳如擂。

盛辭的表演無疑是非常成功的，平時矜貴散漫的人，站在舞台上就仿佛掌控一切的神祗，驕傲又肆意。

他唱完最後一句歌詞，將要退場時，視線遙遙望向下方。

「他說。」

盛辭的聲音很低，慢慢接上了他的話：「你聽見了嗎？」

沈朝暮猛地抬頭，正對上盛辭看過來的視線，那雙眼睛倒映出他的身影，眸色很深。

那天，在快退場的時候，盛辭抱著吉他，在無數人的矚目下，對著沈朝暮的方向，帶著幾分少年肆意地說：

「你聽見了嗎？」

一句話點燃整個大禮堂的氣氛，沈朝暮那時候滿心滿眼都是舞台上的人，胸口綻放出了一束束的煙花。

彈幕密密麻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叫到方圓百里的雞打鳴！！】

【你聽見了嗎！！我嗑得死去活來！】

【上場前臨時更換的歌，唱到「喜歡」時望向你的方向，當著無數人的告白。】

【沈朝暮，你聽見了嗎？！！】

第34章

學校的大禮堂，當著無數人的面，唱完一整情歌，在要下場時對著觀眾席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沒有指名道姓，甚至連意思都表達的很隱晦，可無論是在場的嘉賓，亦或是那個晚會上的觀眾，都無一例外聽懂了話里的意思。

只是聽沈朝暮的敘述，他們似乎就能想像出當時的畫面。

和嘉賓們不同的是，看過沈朝暮十八歲的照片，知道盛辭剛出道時的樣子的觀眾在屏幕上留下一串的「啊啊啊啊」。

年少輕狂，眉梢眼角都帶著肆意。

少年的愛意從不掩飾。

【字字不提喜歡，句句都是喜歡，他真的好愛。（爆哭）】

【朝朝辭暮就是很好嗑啊啊啊啊。】

【嗚嗚嗚嗚這也太純愛了吧，我真的要被他們甜暈了！】

屏幕里，在聽完沈朝暮的話後，現場足足有幾十秒的安靜，大家都不由自主的順著沈朝暮的話回到那個充滿青春氣息的夜晚。

沈朝暮對上盛辭看過來的視線，不算寬的桌子上，兩人之間似乎就隔著一步之遙的距離，視線避無可避，明亮的燈光下，彼此臉上的表情都格外清晰。

沈朝暮放在腿上的手指攥緊了，話說出口時那些記憶蜂擁而至，比他想像的還要清晰。

當著盛辭的面說出他們的過往會讓他感到非常難以啟齒，頂著盛辭看過來的目光，沈朝暮竭力克制自己才沒有慌亂又狼狽地移開視線。

盛辭的視線侵略感很強，裡面像有什麼在翻湧。

兩人之間的對視只有短短几秒，直到周晚園因為在桌子底下激動的跺腳，踩到洪成玉的腳上，他嘴裡發出「嘶」的一聲，大家才驟然回神。

洪成玉被踩得齜牙咧嘴，嘴上還在說：「不用管我，你們繼續、繼續。」

周晚園不好意思地鬆開洪成玉的胳膊，訕訕地笑了一下：「有點激動。」

她說完轉頭看著沈朝暮和盛辭，感嘆道：「你們倆這戀愛談的，我都想重回校園了感受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