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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白扑到床上，用被子紧紧蒙住了头，一片黑暗之中，他似乎听到从哪里传来恶毒的笑声，若隐若现，令他不寒而栗……决裂&ldo;究竟怎么回事？&rdo;罗靖在地下踱来踱去，有些焦躁。郎中收回搭在丁惠腕上的两根手指，欠身道：&ldo;将军，夫人腹中胎儿不稳，照老朽看来，似乎有小产之兆。&rdo;&ldo;怎么会这样？&rdo;罗靖瞪一眼站在旁边的芳云芳雨，&ldo;你们是怎么伺候夫人的？&rdo;芳云芳雨一起低了头，芳云小声道：&ldo;爷，奴婢们伺候夫人是尽心尽力，可，可夫人前些日子还好好的，今天一早起来就觉得腹中疼痛……&rdo;&ldo;是不是胡乱吃了东西？&rdo;芳云连忙摇头：&ldo;自从上次郎中来诊过脉，奴婢们样样都注意了。&rdo;罗靖无奈地看向郎中：&ldo;这该如何是好？&rdo;郎中捻捻颔下的山羊胡：&ldo;老朽也觉奇怪，若从这脉相看来，夫人贵体康健，却偏偏胎儿不稳，实是古怪。老朽现下也没别的法子，只好先开几帖安胎药吃吃看。夫人也不要过于担心，好好休息是正理。&rdo;罗靖皱着眉让芳云封脉敬送郎中出去，回头向丁惠道：&ldo;明儿个换个郎中再来看看，你不要着急。&rdo;丁惠倚坐在床头，面色略微有些苍白，闻言苦笑道：&ldo;吴郎中是老郎中，几十年看这生产之事，京城内外也算是有名的了，再换郎中，未必就比他好。或者还是妾身命不好，留不住这孩子。&rdo;罗靖微愠道：&ldo;胡说！只要你身子好好的，为什么留不住？&rdo;丁惠低头半晌，低声道：&ldo;这怕是有梦兆的。&rdo;罗靖眉头一皱：&ldo;什么梦兆？&rdo;丁惠面露忧郁之色，低声道：&ldo;妾身昨夜梦见有人用针刺妾身腹部，醒来便觉疼痛，这孩子恐怕……&rdo;罗靖有些烦躁地道：&ldo;胡说！这是你身体不适，才有异梦。郎中不是说了，不要过于担心，好好休息才是正理。&rdo;他自觉声音有些高了，平了平气，放缓声音道，&ldo;你就是心事太重，还要操心家里的杂事，自然劳累。从明日起不要再管这些杂事了，都放给芳云去做，芳雨就专心伺候你，好好的养胎。&rdo;丁惠轻叹道：&ldo;家里这些事……碧姨娘又时好时坏的，妾身看着焉能不急？妾身就是怕，也走碧姨娘那条路……&rdo;罗靖眉头紧皱：&ldo;告诉过你烟儿那事都是意外。现在墙都垒起来了，你还怕什么？&rdo;丁惠低头不语。芳云插嘴道：&ldo;可是奴婢听说那镇魇之术别说隔着墙，就是隔着千里万里也能管用的‐‐&rdo;她还没说完，丁惠已经断喝道：&ldo;芳云住口！爷，时候不早了，爷今天不是还要去营里么？快些去吧，妾身现下好得多了。&rdo;罗靖看看天色已经不早，点了点头转身出房。碧泉已经备了马在大门口候着，服侍罗靖上马，手却牵着马缰一时没有放开。罗靖低头看他一眼：&ldo;有话就说。&rdo;碧泉沉默片刻，道：&ldo;听芳云说，夫人身体不适。吴郎中虽然好，只是年纪大了，恐怕未必诊得准，爷是不是再请个好郎中来看一看？&rdo;罗靖也有这个意思，点头道：&ldo;我也这般想，只是不知请哪一个。&rdo;碧泉略一思忖道：&ldo;太医院的张太医不是跟爷还说得来？属下认得他的家，不如过几日属下去请？&rdo;罗靖听他语气有些生份，微微皱眉道：&ldo;你怎么了？&rdo;碧泉手摸着马鬃，低声道：&ldo;属下只是不想看夫人也跟烟儿一般。&rdo;对别人，罗靖大可喝斥，但碧泉是跟他上过战场的人，比之碧烟还要亲近些，纵然心中有些不悦，也只能压平了声音道：&ldo;怎么你也疑神疑鬼的？&rdo;碧泉抬起毫无表情的脸，低声道：&ldo;爷难道不觉得，沈先生懂的东西太多了？那道人虽然疯疯颠颠，但有些话说得确是不假。至少，他若是想害什么人，只怕爷并防他不住。&rdo;罗靖默然。碧泉这句话正说中了他的心事‐‐沈墨白太神秘。看起来，他是把沈墨白牢牢抓在手里任意揉圆捏扁，可实际上，沈墨白到底还能做些什么，他一无所知。从常州到京城，沈墨白总会不时地做出一件让人惊讶的事：请乩、扫晴、避水、镇龙、观气、救疫、识蛟，还有那个什么所谓的青蚨，随便哪一件都是见所未见，甚至有些根本闻所未闻。事若反常必为妖，若照此说来，这人隐隐的竟真是有几分近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