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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自走回宿舍的路上，我的手机响了，我仍然不争气地有所期盼，忙不迭地拿出来看。

  不是杨澄，是秦川。

  &1dquo;有没有好好等我？我回来了！：）：）：）：）：）：）”

  他了一连串的笑脸，我却要哭出来。

  他还不知道，他已经回来晚了。

  第四节

  秦川抵京，拎着他带去加拿大的所有行李。

  他彻底回来了。

  秦川让我给他在B大旁找个旅店开好房间，这次不一样，他没住那个五星级酒店，还特意跟我qiang调，找个便宜点的。

  我在房间里等他来。一面很开心，想到以后又能和他经常在一起，而不用日夜颠倒地用QQ聊天，我就打心里觉得喜悦；一面又很惆怅，总觉得我们错过了什么，内心深处甚至会想，如果他早回来那么两个月，我还会不会有与杨澄的恋爱，是不是一切都将变得不同。

  就这样胡思乱想的时候，门铃响了，我打开门，秦川冲我咧着嘴笑，他风尘仆仆，看得出一路都在赶，连他最在意的型支起来一丛乱都没抚平。

  &1dquo;乔乔！”

  他伸手去揉我的头，我却微微闪身躲开了。这个细小的动作是我们之间关系的预判，只一瞬间就画开了一条清晰的线，那条线就叫作最好的朋友。

  秦川愣了一下，即刻懂了什么。

  我们坐下来，以自然亲切的口吻聊这两个礼拜生的那些事。

  秦川说他和陈宝嘉分手了。他赶回温哥华就直奔了医院，他以为陈宝嘉会虚弱地躺在netg上，但他冲进病房时看见她正举着勺子在吃大桶冰淇淋，用的就是据说割了腕的右手。她不肯拆开纱布，直到秦川按住她，才看到那连两厘米都没有的铅道一样的伤口。秦川气急败坏，大喊着马上要回北京，而宝嘉马上跳到了医院窗台上，说只要秦川出这个门，她就立刻跳下去。于是从那天起，彻底开始了陈宝嘉自杀大集锦。

  她跳窗八次，最初还只是做样子似的跨出一条腿到窗外，在现秦川大为紧张之后，就一次比一次坚决。秦川说他好几次大半个身子都悬在外面去把她捞回来。

  她开煤气五次，这个只要在旁边看着就很难成功，好在每次她都是在秦川在场的时候，跑去厨房反锁上门，并短信通知说我要开煤气了。然后秦川就小寡妇哭老公一样地去敲门，直到最终他撞坏了那扇可怜的木制门，这种方式才宣告结束。

  她吃药三次，这个她也全是当着秦川的面做的，抓起一瓶子药就往嘴里倒，第一次呛住了全喷了出来，第二次秦川紧张得又拍后背又抠喉咙折腾一溜够，现吃的是维生素c，于是气得他第三次就没管，结果真去了医院洗胃。洗胃过程令陈宝嘉生不如死，此后就再没吃过药了。

  其他七七八八匪夷所思的自杀样式不胜枚举，秦川说快被她折磨得神经衰弱了，好几天夜里做噩梦，梦见陈宝嘉吐着舌头流着血来缠他，吓得他半宿半宿睡不着。我纳闷就这样他们是怎么分的手，秦川一脸我是谁啊的得意样子说：&1dquo;我也自杀啊！她不是嚷嚷她不活了么，好，那我也一起不活。她要跳窗我就比她跑得还快，有一段时间我们俩拼的就是百米度，谁先占领窗台谁就离自杀成功近了一步，另外一个只能去救。她要吃药我就抢过来先吃，看谁吃得多呗。她要锁门开煤气，我就在另外一屋割腕，你看，有一回真划深了还流了不少血呢。”

  我笑得花枝乱颤，秦川把手举到我面前，我没注意那浅浅的伤，却瞥见了他手背上那个陈年的烟疤，莫名地，心里抽痛了一下。

  秦川没注意我的神qíng，继续兴高采烈地讲他的逃脱办法：&1dquo;我是连夜跑出来的，我给她写了一封遗书，让她不要再找我了，就说我会找个安静的地方自生自灭。你笑什么！我写的绝对是标准琼瑶体，今世无缘来生再见的那种感觉你懂么！”

  秦川瞪着我，我抹去笑出的眼泪：&1dquo;那你打算以后怎么办啊？”

  &1dquo;以后&he11ip;&he11ip;”秦川顿了顿，他望向我的目光闪烁了下，我突然有些不敢直视他，别过了头，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点了支烟，&1dquo;以后再说吧，我本来就是下了决心要回来了，不管怎么着，我都不会再待在加拿大。这事不能让我爸我妈我奶奶知道，所以我让你给我开这么个破房间，找着辙之前我得省着点花钱。”

  &1dquo;你不念书了？”我担忧地问。

  &1dquo;想念的时候再念吧。”

  &1dquo;可是&he11ip;&he11ip;”

  &1dquo;别可是了，大不了我就去上海找我姐。”

  &1dquo;你去上海不又剩我一个人了。”

  &1dquo;你接着跟那个高官家的小衙内谈恋爱呗。”秦川扯着嘴角笑了笑。

  我沉默了，手指紧紧地扭在一起。明明不再隔着千山万水，两个人就在一个房间里，可坐在netg上的我和站在窗边的他却都显得那么孤独。

  秦川把烟掐了，深吸了口气，走到我旁边，拍了拍我的肩膀：&1dquo;乔乔，你没好好等我啊。”

  我被他说得突然有点想哭，手机适时响起，我低头看，这次是杨澄，他就像之前什么都没生过一样，照例给我来了&1dquo;gan吗呢”，而这次，我既没高兴，也没失落。

  第五节

  &1dquo;小衙内？”秦川轻哼。

  &1dquo;嗯。”我合上手机盖子，并没有回短信。

  &1dquo;他到底怎么样啊？我还真就看他不太顺眼。”

  &1dquo;切，你上来就把人家给打了，还怪别人不顺眼。”我鄙视他。

  &1dquo;那还不是因为他亲你吗！”

  秦川不服气地大声喊，而我们一起意识到了什么，又安静了下来。

  我觉得我和秦川的人生里的所有空白加起来，都没有这一天长。

  手机再一次解救了我们，它尖声响起，这一次是杨澄打来了电话。

  &1dquo;怎么不回短信？”杨澄少有地关心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