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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诺眉心皱起，这时门铃再次响了一声，同时还传来没轻没重的拍门声，章小高在外面喊：&1dquo;哥，快开门啊!弟弟看你来了!”

  逢羽迅从他身前爬起，手忙脚乱地整理好衣服，顺了顺头，过去开门，章诺烦躁地往后仰着头，闭眼骂了声脏话，把手边一只抱枕重重扔到地上。

  过几天有个朋友结婚，章小高过来和章诺商量送什么礼物，同行的还有章丽，逢羽只见过她一面，当时看得不仔细，这会儿现如今的章丽，真是和照片上的小时候完全不像。

  当年的豆芽菜长成了一米七几的大姑娘，炭黑的长直，齐刘海，冰块一样的气质。

  进来就盯着地面上一堆放得乱七八糟的零食，别说跟章诺打声招呼了，看都没看一眼，半天才看了看逢羽，问：&1dquo;我可以拿吗?”

  逢羽：&1dquo;呃&he11ip;&he11ip;你随便拿。”猛地想起什么，立即补充：&1dquo;等等&he11ip;&he11ip;”

  不过为时已晚，章丽已经蹲下去兴冲冲地翻翻捡捡，拿着几只红色的小盒子疑惑着那是什么，然后就要动手拆开，逢羽急忙冲章诺使眼色，他淡淡瞄了一眼，事不关己地别过头，火气燃着焰头，心情非常不爽。往指头上套着妙脆角的章小高现了某种微妙的气氛，他比章丽见多识广，见到那些东西，扯开嘴角傻笑两声，惊讶道：&1dquo;哇，这么多啊!”

  逢羽：&1dquo;&he11ip;&he11ip;”

  下过上一场大雪后，这些天来气温低下去好几度，好在天气一直都是不错的，去参加婚礼的这一天，章诺开车来接她，第一次融入他的交友圈子，逢羽早早起来化妆，衣服也是选了又选了才决定的，坐进车里，现他还是一贯的派头，迷彩连帽大衣、黑色长裤、黑色短皮靴，这模样随便挎上个背包就能去北极旅游了，逢羽问他：&1dquo;去参加婚礼，不用穿得正式一些吗?”

  章诺看着后视镜倒车，不在意地说：&1dquo;怎么才算正式?”

  逢羽说：&1dquo;你没翻过衣柜吗?里面成千上万的大衣皮鞋多得是，随便选一件&he11ip;&he11ip;”

  他生硬地打断她：&1dquo;已经被扔出去了，全部。”

  起得过早，这会儿有些犯困，逢羽小睡片刻，到了地方，章诺解着安全带提醒她下车，逢羽一个激灵睁了眼，从包里翻出粉饼和口红补妆，章诺看着她妆容没有丝毫变化的脸，也不催她，半晌不满地憋出来一句：&1dquo;打扮给谁看?平时对我怎么就不这样?”

  男人对女人的小心思总是不理解，逢羽没吭声，不想告诉他，以往在他面前，她比任何时候都更注重形象的完美无瑕，当然臭美这种事是绝对不会当着他面儿生的，从不会在他面前掏出化妆品涂涂画画，如今就对此不太在意了，这大概就是女孩子恋爱前与恋爱后的区别，可能到以后结婚了，估计干脆连妆都不会化了。

  想到这里，没忍住噗嗤笑出声，章诺莫名其妙地瞥了她一眼，开车门下车，她随后跟上去，胳膊挎在他手肘，一起进场。

  郎是章诺多年前在福利院的同伴，文质彬彬，据说是名律师，娘子身材微胖，看起来性格很好，笑起来甜甜蜜蜜的，跟在老公身后，一桌一桌地敬酒。

  章斌也带着女朋友来了，章小高一脸哀怨：&1dquo;你看这都一对一对的，虐得我心肝难受。”他戳戳一旁正吃着蛋糕的章丽，开起玩笑：&1dquo;丽姐，要不咱俩干脆凑一块儿过吧!”

  章丽狠狠剜了他一眼，继续埋头吃蛋糕。

  和他们坐在一桌，逢羽也不怕无聊，章丽人前高冷，对她却很亲近，几天下来已然成为朋友了，还约出去逛了几次街，期间不免冷落了章诺，他忙着上班，没抱怨什么，想必心里还是介意的，不然昨晚的一条微信消息也不会这么：&1dquo;你哪位?怎么出现在我祖爷爷的好友列表?”

  逢羽当时笑得肚子痛，想回他：&1dquo;你好，我是你祖奶奶。”字打出来一行，终究没那个胆子点送，一个一个取消，回过去一个害羞和热吻的表情。

  任他章诺桀骜不羁、我行我素，谈起恋爱来也和普通男孩子没什么区别，这些天来，他真的是在很认真的、很一本正经地和她谈恋爱。

  婚礼上见到章诺不少很久以前的朋友、老同学，各个儿热络亲切，他挺有人缘，虽然脾气不太好，但，是个很真实的人，这是逢羽理解的章诺，大概也是别人眼中的他。

  不由地又想起郁乘莱。

  这三个字，代表的是一段还没来得及展开的美好，如一个完美虚幻的影子，那个他是孑然独立的，与谁都不太亲近，池中莲花一般，只可远观。

  喧闹的人群中，她看着章诺的侧脸，他笑着，与人敬酒交谈，让她情绪落实。一个是野草，一个是莲花，张医生口中的青柠檬和黄柠檬，如今青柠檬不再酸涩，它给的爱是和黄柠檬一般多的，可是，如果当它们同时存在，逢羽问自己，她会选择哪一个?

  正着神的时候，宴会厅大门突然打开，伴随着清脆的一道女声，所有人都朝那边望去，娇小的女孩子拖着只巨大的行李箱出现，戴一顶贝雷帽，蓬松的头散在肩头，身上那件白色羊羔毛外套是国外某个著名品牌的秋冬款&he11ip;&he11ip;逢羽低头看看自己这件，可悲地现，她们撞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