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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怂巴巴地松口,耷拉下耳朵趴在桌案上装睡。
观御瞥他一眼,继而慢条斯理地卷起衣袖,手臂上的伤口算不上浅,但也不至于太深。
眼看着血渗出伤口,随后顺着腕骨滑落,他抬起胳膊,舌尖往手上一扫,再望向一旁闭着眼气鼓鼓的白毛狐狸时,眼神愈加幽暗。
涟绛对这些事浑然不知,他装了没一会儿便撒腿跑开,后面几日都没再搭理观御,一个人孤零零地趴在石桌上与常到院子里的那只小金鸟说话。
许是心里有愧,三日后观御大慈悲,带他出去了一趟,只不过去的地方着实称不上是什么好地方。
神狱。
那里又冷又湿,惨叫哀嚎不绝于耳。
涟绛眼睁睁看着一匹狼被剥皮抽筋,狼血漫下刑台,一直淌到他的脚边。
“狼皮可作褥子,御寒保暖,”观御将他抱起来,冷眼看着渐渐不再动弹的黑狼,“狐狸毛亦可。”
涟绛默默往他怀里缩了缩,从此再没动过偷溜出去的心思。但其实到了后来,观御将他关在长生殿里,他反而也乐意。
想到这儿,涟绛忍不住轻哼一声。
就知道吓唬人!
要不是他争气,化形后修为大涨,得到玄柳赏识,因此得授神位,只怕还要被观御唬着吓着。
不过自授神以来,他还一直没踏出过九重天,便问了问一直在身边伺候着的月行。在得知桃山地处人间,一年四季桃花常开不败后便一心想着明日去了桃山一定要多玩几日再回来,他整夜都兴奋的难以入眠,直至天色微明才觉得眼皮打架,沉沉睡去。
观御到时他还未醒。月行怕观御等久了,急匆匆去催他。
涟绛翻个身裹紧被褥,迷迷瞪瞪地瞟一眼月行,困得神志不清,嘟囔了句“你别吵”后扯着被子蒙住头,不再有任何反应。
观御等了一阵,迟迟不见他出来便抬脚进屋,看见榻上鼓起的一团衾被时眼底隐约晃过一丝笑意:“昨夜一宿未眠么?”
月行愣了愣,随后连忙回话:“是,公子得知殿下您要带他去桃山,高兴得一整晚都没睡着。”
闻言,观御朝他微微侧目。
月行以前是在长生殿伺候的,直到涟绛辟府,他才一道跟了过来,是以对观御的喜怒格外敏锐,见状便摸摸鼻子拱手告退。
门一合上,观御便弯腰去掀涟绛的被子。
“你别抢,”涟绛紧紧抱着被子,半撑开眼皮眼神尤为飘忽,“就一会儿,我就再躺一会儿。”
观御无奈地垂眸,怕惊着人似的,声音放得轻柔:“询春他们还等着,起来路上再睡。”
涟绛长长“嗯”了一声,尾音拖得缱绻,抱着被褥的手松开了些,转而巴巴地勾住观御衣角,好一阵子才不太清醒地出声:“抱。”
观御身子一僵,站在榻边一动不动像一座雕塑。
见他不动,涟绛动动手指,抓住他的小指,再次出声道:“要抱。”
观御定定看着他,半梦半醒的人眼皮都抬不起来,因为睡相不雅,他胸前的衣裳被蹭开大半,露出来的肌肤在晨光里白润如玉,将锁骨上一颗小小的红痣衬得愈加显眼。
须臾,观御别开眼,退开几步用剑鞘往他颈窝上戳了戳。
承妄剑的剑鞘是伏羲山底下的千年寒冰所制,无论春夏秋冬始终泛着刺骨的寒意。
涟绛被冰的打哆嗦,睡意全无:“你做什么!?”
观御目不斜视:“一刻钟。”
……?
涟绛满头雾水,他却不打算解释,转身便走出房门。
月行在外头候着,只瞧见观御出来不由有些纳闷:“殿下,公子他还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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