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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秋白日渐阙，天比别时更早暗下来。

  休息时间，叶恩弥正打开包装，忽然听见身后电梯到了。

  对面的陈霜对他飞了个眼色。

  进而起身迎上前，招呼着：

  &1dquo;来啦。”

  &1dquo;你好，我来接宗笑。”

  这声音。

  这声音。

  霎时间，叶恩弥头脑里像炸开一团毛刺，扎得四下绵绵钝痛。眼睛都眨不动了，下意识地回头去看。

  那女孩恰巧也望过来，在空中与他碰碰目光。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再讲话。

  空气像掺过胶，愈黏固起来，把每一蓬呼吸都封住。

  最终是她先露了笑：&1dquo;叶恩弥。”

  &1dquo;你们认识？”宗笑和陈霜同时出声。飞快对视，同样眼现惊奇。

  叶恩弥回过神，很快整理表情，恢复寻常模样：&1dquo;真是好久不见了——”

  话到最后，像是松脱了力气，有点低弱下去，&1dquo;薇薇。”

  她点点头，神色没变化：&1dquo;嗯，有几年了吧。”

  叶恩弥手指尖好像不自觉动了动，又勉强压下。

  他问：&1dquo;怎么到这儿来了？”

  &1dquo;有工作，在杭州。再加上宗笑的爸爸有点放心不下，托我来看看她。”

  盛凌薇说着，眼睛落在他桌角那蛋糕盒上，语调似是漫不经意，&1dquo;真亏你还记得。”

  多年分别，他还记得她的生日，记得曾经答应过她，就算日后分开了，也要年年为她庆祝。

  当初本是少年玩笑，谁能想到一语成谶。

  她唇边依然有笑，容光瑰丽，却看不出任何情感色彩。

  只是感到渴。

  那些与叶恩弥有关的过期记忆，又渗到心尖的褶瓣里面，像以往无数次那样，把情绪勾扯松了，塌下去。

  起初她会眼眶泛酸，各处既热且痒。

  到后来渐渐只觉得渴，不在嘴唇和喉咙，而在心肺里的渴。

  忽然想要抽一支烟。

  于是她回头问宗笑：&1dquo;带烟了没？借一根。”

  一盒烟连同火机一起递过来，拿烟的手却属于叶恩弥。他轻描淡写说：&1dquo;到楼下去吧，我们公司不让抽。”

  陈霜面露疑惑：&1dquo;什么时候规定里有这条了啊？”

  &1dquo;我是老板，这条我刚加的。”

  叶恩弥神态自若，拎起外套先出去了。

  杭州的秋夜半温不凉，空气稍稍闷，像在鼻端捂了块湿毛巾，让人透不过气。

  纵使如此，盛凌薇也一径紧闭着双唇，缄默地跟在叶恩弥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