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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树叶和坨坨从后面溜达回来,遇见栓子和一群小孩子正在秋生家门前玩耍。
栓子从地上爬起,好奇地问坨坨,“你家小乞丐呢?怎么不出来玩?这个不穿裤子的是哪来的?咋没见过。”
“这不就是小乞丐嘛。”坨坨回头看了一眼,解释,“就是变白了。”
“我不叫小乞丐,我现在大名叫梁西丛,小名叫梁树叶。”梁树叶挺起胸膛,郑重地对栓子说。
栓子盯着梁树叶看了半晌,小声回道,“那好吧。”小乞丐洗干净还大变样了呢。
坨坨脱掉外面的红衣裳红裤子,跟着栓子一块趴在地上玩。
梁树叶心疼身上的好衣服,没跟着一块趴。他岔开两条腿,特意将拖在屁股下的衣服拉到肚子上用腿夹着,生怕好衣裳沾了土。
他就这样露着屁股蛋子,蹲在地上看大家玩乐。
五婶出来扔菜叶,瞧见见到秀娘家门口的一群孩子,笑着回了屋里。
五叔躺在床上扯着自己的衣服等着五婶给换药。听说药是西觉家穿红肚兜的小子特意送来的,还挺管用。昨天敷了两回,腰上已经舒服不少。
“药还有多少?”五叔转脸问五婶。见她一脸笑意,不禁好奇,“你笑什么?”
“秀娘家门口,四个白屁股蛋。哈哈哈。”五婶把药抹在五叔腰上,一边缠着布条一边笑着说,“以往我往那堆孩子里瞧,只有坨坨一人露屁股。今天不知道谁家小子也不穿裤子,屁股蛋子还挺白。”
五叔嗤笑一声,“许是尿了裤子。裤子拿去洗了吧。”
“那可不好说。”五婶笑着在五叔的肚子上打了个不松不紧的结,“你再好好躺着吧。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得好好养到过年。”
“坨坨拿来的药还剩多少?”五叔问。
“还够一天。”五婶说,“一会儿我还要找西觉说说,让他去山上帮咱们再带些药回来。你别看西觉和花娘两人不怎么在村子里转,人还挺热情。我就和秀娘说了几句,花娘在一旁听着,也没说什么。没想到,下午他们就让坨坨来送药了。怪不得秋生、秀娘和他家处的那样好。”
“遇到这样的人家,谁家和他家处不好?”说到这个,五婶突然就想起秦娘,她下意思地撇撇嘴角,“也就秦娘一家,也不知道是不是吃猪食了,天天顶着个猪脑子到处惹事。上回我和秀娘说你腰的事,她来借牛......”
五叔赶紧背过身去,不耐烦道,“秦娘借牛的事你都说过多少遍了?也不是借咱们家的牛,你记那么清楚干什么?”
五婶讪讪地起身,“我,我就是气不过。”
“行了,别人家的事你少来回叨唠。人家家里吃什么,你知道?睁眼瞎咧咧,现在谁家还吃猪食?”说着说着,五叔自己就笑了。自家媳妇编排人还编出花了。
梁树叶蹲着蹲着,觉得屁股一紧,他慌忙站起身,问趴在地上的坨坨,“咱家茅房在哪?”
坨坨灰头土脸地抬起头,绑着红绳的朝天辫子向后一仰,“你尿尿还是拉屎?”
“拉屎。”梁树叶干脆地回道。
“跟我来。”坨坨爬起身,带着梁树叶往自家田里跑。
“来这干什么?”梁树叶夹紧屁股,看着空空的一片地问,“这哪有茅房?”
“不用去茅房。”坨坨辨认着地上的痕迹,找了一片没被挖过的土地,“就这,你挖个坑,就在这拉。拉完了给埋上。”
梁树叶迷茫地看向脚下的土地。越来越紧张的屁股让他来不及多想,捡起一旁的树枝,连带着用手,没几下就刨出了一个浅浅的坑。“为啥不用去茅房?”
坨坨探着头嫌弃道,“不行,太浅了。”
“屎能肥田。”
梁树叶忍着汹涌的屎意,又刨了几下,没等坨坨点评,他转个身,屁股对准坑,眯着眼睛,舒爽地长长
“啊——”了一声。
正打算凑过去的坨坨立马跑开,嫌弃地捏着鼻子叮嘱,“记得把坑埋上!”
“坨坨,你别走啊。”梁树叶急道,“你给我摘几片树叶来,我擦腚。秋生叔家门口就有树。”
坨坨在树下捡了几片叶子,跑回地里送给梁树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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