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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郑德。现场勘验的情况怎么样？”

  郑德看看6天成，没有马上回答。高翔和他走到一边。郑德压低声音说：&1dquo;现场勘验找到一块断砖，有血迹，应该是凶器，叶子也是头部外伤吗？”

  &1dquo;对。我赶到的时候，罪犯正准备对叶子实施进一步的伤害，看到我，他就跑了。还有什么？”

  &1dquo;一把雨伞，应该是叶子丢落的。一个背包，手机、钱物和身份证都在。在现场还现一枚领针，挂在冬青上，多亏雨停了，上面还有残留的血迹，技术大队已经提回去做dna了。估计结果快出来了。”

  &1dquo;什么样的领针？”

  &1dquo;月季花形，宝石蓝色，上面镶钻，属于比较昂贵的那种。”

  高翔走到6天成面前问：&1dquo;6总，你知道叶子佩戴领针吗？”

  &1dquo;知道，我前段时间送给过她一枚。”

  &1dquo;什么样的？”

  &1dquo;蓝色月季花形，一寸长，镶钻。怎么？”

  &1dquo;叶子一直佩戴着吗？”

  &1dquo;是的，昨天我还看到她戴着。”

  &1dquo;叶子昨晚是在公司加班吗？”

  &1dquo;对，六点多的时候我给她打过电话。她还在忙，我告诉她明天再整理，她不听，非得&he11ip;&he11ip;”6天成说着，声音有些哽咽。

  郑德对高翔点点头，他已经调取了叶子手机的通话记录。

  &1dquo;除了叶子还有别人再加班吗？”

  &1dquo;下面各部门加班的情况我从不过问，由各部门负责人安排。叶子是我的特别助理，她的工作是独立的，其他人不参与。”

  &1dquo;你和她通电话的时候，叶子的情绪有什么不对吗？”

  &1dquo;没有，她和平时一样，很轻松，很愉快。”

  &1dquo;之后你又和她联系过吗？”

  &1dquo;联系过，十点多的时候，我打她手机已经关机了。”

  &1dquo;你那个时候给她打电话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吗？”

  &1dquo;不是，我想看看她是不是还在公司，如果还在我就回去接她。”

  &1dquo;你昨晚在哪儿？对不起，这是例行调查。”

  &1dquo;没关系，我理解。我在康副市长家做客，因为下雨在那里多耽搁了一会儿，十点多离开，因为打不通叶子的手机，我不放心，想赶回公司看看，路上接到了董小姐的电话，说黎军联系不上叶子，他一定要和我通话，问我是不是可以让黎军知道手机号。我担心叶子，就同意了，不久就接到了你的电话。”

  6天成说得一点儿不错。

  &1dquo;谢谢你，6总，在叶子苏醒之前，我们可能随时会找你了解一些情况。”

  &1dquo;我会全力配合。”

  6天成和高翔交换了一个眼神，从昨晚的经历中，两个人增添的不仅是好感，还有亲密和信任。

  &1dquo;郑德，公司最后见到叶子的人是谁调查了吗？”

  &1dquo;查了，是一个值班的保安。他证实叶子是晚上十点离开的。独自离开，没有其他人。”

  领针上检出的dna与叶子指甲上以及丫丫被害现场检出的dna为同一人所留。三案串并，案件进入了紧张的侦破。

  叶子的情况日渐平稳，但她始终没有苏醒。

  高翔感到从未有过的孤独，好像一个人沉溺在海中，四周是一望无际的海水，无法抵达彼岸，也不能回到初始的岛屿。他不能休憩，稍有懈怠，都会被寂寞的海浪吞噬，沉陷进黑暗深邃的海底。白天，高翔用强度的工作麻醉自己，寂静的夜晚，他赶到医院，陪在叶子身边，看她干净的脸，触摸她清凉的手臂，倾听她微弱的呼吸，感觉她的生命。而她，躺在病床上，寂静无声。

  漫漫长夜，我静静守候，永远不会放开你的手，亲爱的，你可曾感知我的心碎？！

  窗外，有花瓣飘落的声音，香消在初秋的风中。

  清晨，薄寒四拢，暗淡的天空浮现孤单的画面。高翔再次在静寂的早晨离开。天空中又飘起雨，是云朵的眼泪，滑落冥蒙，默默地，没有言语。

  &1dquo;高翔，叶子醒了，快来。”

  6天成的电话。高翔一脚踩住刹车，车轮与地面摩擦出&1dquo;叱”的一阵厉响。他飞快地调转车头，向医院疾驶而去。

  叶子真正苏醒了？还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生？高翔还没来得及问，6天成就已经挂断了电话。高翔的脑袋里嗡嗡作响，他极力回忆6天成的声音，试图分辨未知的结果。但他分辨不出来，6天成的语气急切、激动、兴奋也有明显的颤抖和惶恐，说不出是充满希望还是心生孤绝，因为两种情况下声音都可能是那样。混杂了人间百味，无法拆解成单一的情绪。高翔没有回复电话追问，那样做徒劳无益，他必须尽快赶回到叶子身边，亲眼看到叶子，听她嘴里出来的声音，他才能确知生活最终的判决。高翔的眼睛潮湿了，高大的建筑变成模糊一片，倾斜着向车窗后倒去。

  雨水打在车窗上，是伶仃的寂寞。

  他的心何以丛生荒凉？美好的瞬间，温馨的画面，所有曾经的拥有，一时间如同长出了翅膀的蝴蝶，从心底飞离，带着凄美的姿态，徒留空白。

  高翔把车停在医院门前的停车场，熄了火，冲下车，一头扎进雨里。脚下水花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