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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伦卡·菲尔纳德年纪要比自己的年轻的主官来得大,出身下级贵族的他是以自己的武勋升到现在这个阶级的,到目前为止对于这位空降的年轻上司依然保持着观望的态度,言语上恭敬之中还微带了几分戏谑的挑衅味道。
卡诺·西泽尔回头看他一眼,淡淡的收回目光:“武勋成就的只是生者的荣光,却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挽回死者的生命。”
副官犀利的眼神一凛,继而缓下来。
“您真是个仁慈的人。”
如果是柯依达·阿奎利亚斯在一定会说“妇人之仁”吧,卡诺苦笑一下,明明已经默认了武勋和地位只能通过流血来获取这样一个不变的真理,却依然受到人道主义的束缚,这是否就是向菲利特这样的纯粹军人的悲哀?
用眼睛的余光瞟到部下微微变化的脸色,便依稀能够猜到他心中所想,对于低阶军官来说能够有一个好的上司恰恰便是生命的保障,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给一个并不相熟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有那样不可靠的感觉吧?
卡诺·西泽尔容忍了这种不信赖感觉的存在,但并不准备让它长久的持续下去,战场是个讲究实力的地方,敌人不会因为身上的血统有多么高贵就输给你,而卡诺·西泽尔对于自己的实力多少还是有着足够的信心的。
眼见一轮如血的红日渐次沉入地平线下,空蒙的暮色四合,凄迷的色彩浸透整个渐次起拔的大营。
年轻的统领耸了耸肩回转身去准备整队起身,一瞬间山风骤紧猎猎的横扫过□□在空气里的脖颈。
清澈的冰蓝色眸子里有矫健的凶禽一掠而过的倒影,卡诺·西泽尔倏然回头,望着茫茫碧落里犀利精准的弧线,流露出些许惊疑不定的表情。
“大人,怎么了?”
“是猎隼!”卡诺的眸子沉如冰潭,“在北疆,经常可以见到冰族用它传递信息。”
贝伦卡的脸色微微一僵,显然领悟到了主官话中的深意。
“先头部队已经出发了是吗?”
“是!”
“路昂大人呢?”
“这会儿估计也已经起拔了。”
“马上派出三路探撩打探清楚附近的情况,一有风吹草动马上来报!”
“派人通知其他几位统领,请他们小心腹背受敌。”
“下令第八旅团全体,马上开拔,一切号令听我指挥,违令者斩!”
一连串三道命令,卡诺·西泽尔一敛淡漠如风的笑意,紧绷的脸隐没在深浓色的暮色里边不清轮廓,只有清亮犀利的瞳仁在夜幕里炯炯的射入人的眼底去。
“是!”
贝伦卡·菲尔纳突然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隐约决出这位年轻的上司林然而不可犯的一面来。
冰族的猎隼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事态似乎正在朝不可预见的方向发展着,卡诺·西泽尔在黑暗中攥紧了拳头,一种不好的预感在黑夜如杂草般漫无边际的疯长着。
秋天西陲的夜色沁凉如水,一丝一丝侵蚀到人的骨头的里面去。藏蓝色深浓的暮色之下狭长的山路仿佛大地裂开的伤口,狰狞的向远处延伸。
帝都军各部在黄昏降临之际便调离了主要的兵力,有意无意的在山口的要害处留出一道小小的布防缺口和空荡荡的营帐。
入夜七点十分,叛乱军一彪铁骑很快突破几百名散兵游勇组成的封锁线,撕开一道血肉横飞的赤色通途绝尘而出,随后,仿佛撕开了堤坝一般,漫山遍野的叛军部队如潮水般汹涌而出,黑色的人影密密麻麻,仿佛黑色的火焰在山间熊熊的蔓延。
“不管帝都军在玩什么把戏,突破这道山口攻占前方的哈特市,就是我们的活路!”梅尔顿家族火焰纹章的黑色标旗之下,一名少将军装面色阴沉如鹰隼的中年男人冷冷举起军刀,“否则,这里就是我们的死地!”
“那就在这里安息吧,佩瑟罗·梅尔顿阁下!”
凛冽的山峰如刀裹挟着雕翎劈面而来,惊慌的叛军统领一记军刀拨落白羽,抬头已见前方熊熊的火光赫然映亮整个藏蓝色的天空,帝都军红底金纹的黄金狮子旗漫山遍野的招展,几欲耀花人的眼睛。
“帝都军?”
“第六旅团科恩·林顿少将,多多指教了。”为首的壮年军官冷冷一笑,杀意充弥了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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