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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海滨小镇（第2页）

“嗯。”老板收拾完蒸笼洗好手，重新坐在了画架边的椅子上，随口应了一句。希里乌斯看着画中的少女，渐渐的，少女和记忆中的一个人重合了起来。黑白的画像仿佛覆上色彩，画中少女脸上的青涩和稚嫩褪去，最终一个面容冷淡的红少女出现在希里乌斯脑中。

“她叫安维埃尔吧。”希里乌斯说道。

“你认识她？”老板有些惊讶地转过头来。

“算是吧，有过一面之缘。”其实一面之缘都没有，希里乌斯只是在资料里见过安维埃尔的样子。

老板画中的安维埃尔和现在的差别还真大，画中的安维埃尔稚嫩青涩，很阳光开朗的样子；资料里和审判席事件录像中的安维埃尔，虽然面容稚嫩，但那种冷漠压迫的气质满溢而出，从来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扑克脸。

阳光开朗小女孩→三无少女？

“她过得还好吗？”老板似乎陷入了回忆似的呆了好一会，随后看向希里乌斯说道。

“挺好的。”斯凯歌罗尼拉家的大小姐，还是审判庭执行长，地位不可谓不显赫。

“这样啊，她果然是那种不用太担心的孩子。”老板脸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抚摸着面前的画轻声说道。

“她以前在这里生活吗？”

“嗯，那会是海怪袭击的时候，不过这里很难有海怪能过来，我在即将打烊的时候，那孩子衣衫褴褛的浑身海水的跑到了我这里。”老板陷入回忆，讲述起了以前安维埃尔的事。

“那孩子看着太可怜了，我没办法看着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在外面孤单游荡，于是我收留了她，她免费帮我打工，说是报答我给她提供住宿。”老板看向门外的街道，脸上尽是怀念的表情。

“我没有妻子，当时我把她当孩子养了，她在我这生活了十年，五年前说要出去打拼，离开了这座城市。”说到这里老板的神情有些落寞，可能是因为妻子的事，也可能是安维埃尔离开的事。

“也就是说，你是十五年前收留的她？”

“是啊，她现在应该是个大姑娘了吧。”

“是啊。”十八岁的大姑娘呢。

时间线似乎完全对不上的样子，安维埃尔的资料里她今年才十八，按老板的说法，安维埃尔应该已经奔三了。不大可能是重名，因为样子都差不多，虽然性格看起来有很大差异——那么，究竟是老板遇到的安维埃尔是真实的，还是资料中的安维埃尔是真实的？

或者说，两者都是真实的？

“老板，我能问个问题吗？”一直听着两人谈话的塞缪尔突然开口了。

“可以。”

“能帮我们画一张写真吗？”注视着一旁的画架，塞缪尔说道。

“其实我并不提供作画服务……”老板愣了一下，随后摇摇头说道。

“你画的这么好，就这样埋汰了多可惜啊，我也希望有人能记录下自己的容颜呢。”塞缪尔用一种期盼的表情看向老板说道。

“你也不介意画下我们的美貌吧，如果你希望得到什么报酬……”说着她伸手拉住希里乌斯的手，歪了歪脑袋继续说道。

这次老板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动容了。他的视线在画架上停留了许久，最后回到两人身上。

“不用，说起来，很久没有人找过我画画了，当初的小安也说过很像的话呢。”脸上露出些许喜悦的微笑，老板俯身在一旁的箱子里翻出了一张崭新的画纸。

“你们希望我画下什么样的姿势。”老板那粗大的手指捏起细细的铅笔，有一种莫名的违和感，但从他画下的作品来看，他的绘画技艺是值得肯定的。

希里乌斯已经推着塞缪尔到了店里，总不能站在路边隔着一个餐车来当模特吧。

“就这样好了。”塞缪尔扬起一个欣喜的笑容，伸手拉过希里乌斯的双手交叉搭在自己肩上说道。

“那好。”老板调整了一下画架和自身相对两人的位置，表情一瞬间变得认真起来。铅笔在纸上跃动，灵活地转动着纤细的身姿，在纯白的背景上留下一道道深浅不一的黑痕，黑痕交织，一副唯美的画面渐渐浮现。

老板的表情平淡，但双眼却是宛如燃烧着火焰般精亮。他的视线在希里乌斯与塞缪尔身上和画面间跳动，手几乎是下意识地在画面上勾勒出线条，所有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夕阳西沉，橘黄的天空逐渐被暗蓝吞没，点点星光浮现，点缀在名为黑夜的幕布上。很快，一大一小两轮明月从东方的天际线爬上天穹，明亮的光辉泼洒在大地上，为世界镀上一抹淡银。

月光下，老板放下了铅笔，满脸兴奋地直起身。

“画好了。”喜悦溢于言表的样子，老板站起身，把刚画好的画从画架上拿下，小心翼翼地拿在手中，走上前去。

那的确是一副极好的画。恰到好处的色差和明暗，明明是黑白的画面却仿佛能看见丰富细致的色彩；线条和颗粒细腻，完全不似石墨摩擦纸张所留；明明是二维的平面，但那线条交织的图画，跃然纸上，好似真正的有长宽高的立体形体。

老板已经许多年没有如此的认真和激情了。

所画之物，他很满意。美人配好画，没有比这更加美妙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