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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启程点了点头，一句话没说，起身往外走。倒是杨静，看了厉昀一眼，微笑说：&ldo;谢谢厉老师。&rdo;杨静东西不多，所有加起来也就一个编织袋。杨启程帮着把行李和领来的被子一道扛上四楼，在宿舍里晃悠一圈，说：&ldo;条件还行。&rdo;杨静垂着眼没说话。把东西大致收拾了一下，两人又重回到办公室。这时候早自习刚下，外面渐渐热闹起来。厉昀问杨静，&ldo;都收拾妥当了？&rdo;杨静点头。厉昀忽从桌上拿起一本学生联络簿，递给站在一旁的杨启程，&ldo;杨先生，你在监护人那栏填个手机号吧，方便舍管以后有事联系。&rdo;杨启程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笔。杨静冷着眼，看了看厉昀。厉昀倒是毫无觉察，仍旧嘱咐杨静，&ldo;去学生服务中心换个新的出入证，以后要遵守宿舍的规定。&rdo;杨静&ldo;嗯&rdo;了一声，待杨启程填完号码，没给厉昀再次开口的机会，问杨启程，&ldo;哥，忙一早上了，会不会耽误你工作啊？&rdo;杨启程看她一眼。杨静神色如常。厉昀讪讪一笑，接过联络簿，也没敢往上看，&ldo;没别的事了，可以回去了，以后有事我再联系。&rdo;杨静坚持将杨启程送到学校门口。杨启程点了支烟，低头看她，&ldo;以后在学校听舍管话，和室友搞好关系。&rdo;杨静只是低着头，并不应。僵持几秒，杨启程咬着烟，伸手在她肩上拍了一下，&ldo;我走了，缸子找我有事。&rdo;说完，顿了顿，似乎是在等杨静开口。等了几秒，没听见回应，杨启程也不再说什么，迈开脚步，往停在道旁的那辆破金杯走去。杨静张了张口，&ldo;程哥！&rdo;杨启程脚步一顿。杨静望着他的背影，旭日初升，他逆着光，周身似镶了层橙色的边。她觉得，那光，应该是暖的。杨静喉头一梗，&ldo;……谢谢你。&rdo;杨启程没回头，摆了摆手，迈开大步上了车。门&ldo;哐&rdo;一下关上，杨静跟着眨了下眼。她紧盯着驾驶座上那人的侧脸，车轮滚动，不过一瞬，便看不见了。紧接着没过过久，车子也消失在视野尽头。课间cao的时候，杨静在走廊里碰到了陈骏。陈骏立即走到她身旁，&ldo;搬进宿舍了？&rdo;&ldo;嗯。&rdo;陈骏笑了笑，&ldo;挺好的，扁担巷乱，你放学一个人回去也不安全。&rdo;杨静没说话。陈骏看着她，&ldo;不过住校不自由，学校食堂不好吃，晚上还要上晚自习……&rdo;杨静停下脚步。陈骏也跟着停了下来，&ldo;怎么了？&rdo;&ldo;你先回教室吧，我去趟小卖部。&rdo;&ldo;我跟你一起去。&rdo;杨静站在原地，看着他。陈骏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ldo;那你快去，要上课了。&rdo;杨静点了点头，转了个身，逆着人流往前走去。陈骏望着她的背影，不自觉地叹了口气。他总觉得，杨静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或者说，和所有人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iddot;杨启程的生活恢复了原样，他仍旧和往常一样，跟缸子一起看场子，偶尔碰上老乌来闹事，杠上一顿。钱左手进右手出，生活面目模糊，和&ldo;未来&rdo;&ldo;前途&rdo;这样的字眼没有半分关系。一晃一个月过去，旦城天气一日高过一日。出租房蒸笼似的闷不透风，待上十分钟就能热出一身的汗。缸子的地方比这儿大，还装了空调，杨启程没事就往他那儿钻。缸子郁闷死了，往凉席上的人身上踢了一脚，&ldo;赶紧给我滚回去，你待这儿让老子怎么带人回来！&rdo;&ldo;你只管带。&rdo;&ldo;我cao，带回来演给你看？恶心不恶心？&rdo;杨启程叼着烟，&ldo;谁他妈稀罕看你一身肥ròu。&rdo;缸子瞥他，&ldo;上回那妞呢？&rdo;&ldo;散了。&rdo;&ldo;我看她模样不错啊……&rdo;&ldo;那也得人稀罕跟我。&rdo;杨启程捏着遥控换台。缸子笑了一声，&ldo;也不是没人稀罕，不被你给逼走了么？&rdo;杨启程抬眼一扫，&ldo;你他妈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rdo;&ldo;我cao，我说的不是实话？你他妈自己思想龌龊，看谁都是西门庆……&rdo;杨启程心里烦躁，&ldo;啪&rdo;一下丢了遥控器，起身往外走。&ldo;你往哪儿去？&rdo;杨启程没答，&ldo;砰&rdo;地摔上门。杨启程上了金杯，抽完烟，发动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