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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平静说出这几个字，弯身到桌子下面，叉子就掉在地毯上，白亮亮的反着光，那光刺得他的眼睛一阵疼痛，他要不断的眨眼，不断的眨眼才能减缓那疼痛&he11ip;&he11ip;

  &1dquo;华阳，怎么捡这么久&he11ip;&he11ip;”

  他起身，神情已是一片平静。&1dquo;没什么，腿抽筋了而已&he11ip;&he11ip;”他淡声说，视线却不再放在她身上。&1dquo;既然如此，那你就自己安排吧，无聊了就找柯白然陪陪你&he11ip;&he11ip;”

  &1dquo;嗯。”她点头。

  颜华阳也点头，这个的一天的早上，就这么无声过了，流年的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少下去，一生，算起来，也不是很长。

  接到柯白然电话的时候，细云正在影音室看电影，不怎么好看的片子，沉闷，冗长，大段大段的内心独白，荒凉得近乎苍白的主题，神与人类的战争，意识流一般的台词透着苏格拉底的精髓&he11ip;&he11ip;老实说，细云看不太懂，几次想关掉，可关掉后又不知道能干什么，飞飞就趴在她的腿上，眼睛闭着，极舒服的打着瞌睡&he11ip;&he11ip;电影的配乐倒仿佛成了它的催眠曲一般&he11ip;&he11ip;

  这样一个无聊的下午，柯白然的电话让细云很开心，仿佛人生终于找到一点可以做的事，这种感觉，让她觉得自己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上&he11ip;&he11ip;

  &1dquo;出来逛逛吧&he11ip;&he11ip;”她说，轻快的调子。&1dquo;托你的福，经理放了我几天的带薪假&he11ip;&he11ip;”

  &1dquo;为什么是托我的福?”细云站起来朝外走，腿上的飞飞伸了一个懒腰，从沙上跳下来，欢快的跟在她后面。

  &1dquo;因为我请假，结果经理不批，正好颜华阳碰见&he11ip;&he11ip;”

  &1dquo;所以呢&he11ip;&he11ip;”

  &1dquo;所以我找你出来逛逛啊，在家你真不觉得闷吗?”

  一个人

  恰好戳中她心中埋藏的疼痛，这样的生活状态让她觉得无力，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去改变，颜华阳不是她想改变的动力，她的人生也不知道还该去争取什么，这么浑浑噩噩，得过且过，细云知道，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她会崩溃的。

  &1dquo;我马上出来。”

  &1dquo;那你快点，我在市中心等你&he11ip;&he11ip;”柯白然挂断电话，找了一个地方坐下一为，呆的间隙又想起之前的画面——

  颜华阳批了她的假之后，她也没说谢谢的意思，对这个男人，她实在是没办法有好感，旁边的经理推了推她，她也当没看见。

  &1dquo;经理，没事了吧。”

  &1dquo;没事了。”经理闷声的回她。

  转身想走，却被他突然叫住了。

  &1dquo;你们先上去&he11ip;&he11ip;”他对跟着身后的一群男人道：&1dquo;会议推迟十分钟。”

  人都走了之后，颜华阳朝她使了个眼神。

  柯白然假装看不懂，呆在原地没有动。

  几步之后他终于是觉了，停下来，挑了挑眉。&1dquo;麻烦你过来一下&he11ip;&he11ip;”态度仍然倨傲，不过语气倒是缓和了很多，至少&1dquo;麻烦”两个字，是礼貌用语。

  凡事都有一个度，惹怒他绝不是她的本意，柯白然过去。

  &1dquo;你请了多久的假。”

  柯白然沉默。

  &1dquo;说话呀——”他一顿，不耐烦的模样。&1dquo;几天。”

  &1dquo;一个星期。”柯白然冷冰冰的回答。

  &1dquo;那这几天你有什么安排&he11ip;&he11ip;”他直接切入主题。&1dquo;有多少空余的时间&he11ip;&he11ip;”

  柯白然最看不惯的就是他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随心所欲，一点也不顾别人的心情，刚才那&1dquo;麻烦”两个字，大概是她幻听了吧，像颜华阳这样的人，但凡有一点自觉，就不会对细云这样苦苦相逼。

  &1dquo;员工的私事有必要向上司交待吗?”柯白然嘲讽的道。

  再听不出她话里的针锋相对就不是颜华阳了，可柯白然说是是理儿，她的行踪，是没必要向他交待，他也不感兴，如果不是——

  &1dquo;是没有。”他说。&1dquo;我也没兴，但是如果你有空，多去陪陪细云&he11ip;&he11ip;”

  又是这种命令一般的语调，柯白然皱眉，头微微扬起，眉毛学他的样子上挑，嘴角翘起。&1dquo;陪老婆，是你这个做老公的责任吧。”话里的嘲讽就是给他看的。&1dquo;或者你人得到了，就觉得不用管了&he11ip;&he11ip;”

  他终是被激怒了，唇紧抿着，不说话。

  &1dquo;你要炒了我来威胁我吗?”柯白然不怕死的顶撞。&1dquo;小心我找你老婆告枕头状&he11ip;&he11ip;”

  &1dquo;你可以试试&he11ip;&he11ip;”他冷声危胁。

  柯白然转身就走，走了好几步却被追上来的他抓住。正要骂人，抬眼却见他眼神不复刚才的盛气凌人，而自己手臂却像被钳子夹着似的有些疼，视线往下落在某处。

  颜华阳怔了一下，蓦的放开她。&1dquo;对不起。”

  柯白然又打算走。

  &1dquo;算我麻烦你&he11ip;&he11ip;拜托你&he11ip;&he11ip;”他的语气彻底软了下来。&1dquo;如果她愿意让我陪，还轮得到你吗?”

  这后半句话实在相当欠扁，柯白然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