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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火已经烧到了顶端,一触即发。
她原以为他多半会打下去。
可他居然没有。只是鼻息里带着难以克制的怒意。
项桓愤恨地盯着对方的后脑勺,扭头甩开她的手,强忍着腿伤,大步往前走去。
“项……”想起周遭尚有外人,宛遥忙住了口,“你等等——”
一路地动山摇地回了小院,他将一堆东西搁在桌上,自己转身就进屋飞速脱了鞋睡觉。
“项桓?”
宛遥提起裙子跟进来,见他正背对着自己,也不应声也不动弹,铺盖倒是裹得很严实,密不透风。
“你这么早就睡了?太阳还没下山呢。”
她伸手去推了两下,但后者只是更加用力地裹紧被子,却没搭理。
宛遥无奈且好笑,“还在生气?”
尽管也觉得对方说得过了,但眼下今非昔比,顶着一个逃犯的身份本就处处受限了,总不能一上来又打人。
可如今这般情况,却也为难要如何宽慰。
坐在床前左右迟疑,最后灵机一动,同他提议:“要不,今天喝点酒?”
“我酿了梅子酒,闻起来特别香,下一盘干煸小河虾肯定很好吃。”
沉默了一阵,她又再接再厉:“咱们明天去城外钓螃蟹好不好?”
“你想不想练枪,我帮你买一把啊?”
……
可无论她怎么画大饼,床榻上的人依然没动静。
过了不久,宛遥也说得累了,只好束手无策地叹气,起身出去。
项桓闭着的眼这才睁开,悄悄转过头,看到她是真的走远了,倒莫名有些失落。于是疲惫地叹了口气,索性埋进被衾不管不顾地睡上一觉。
人心里感到烦闷时,总是会不停的逼着自己陷入梦中,好似这样一直沉睡下去,就能忘却许多不那么令人高兴的事。
项桓傍晚入眠,足足到第二日早晨才醒。
外面的天阴沉沉的,给他一种夜尚未结束的错觉。太久的长眠使得周身无力,项桓稀里糊涂地套好衣服,到桌边去灌口冷水。
秋风吹得窗边的竹帘吱呀吱呀作响。
不知为什么,他感觉今日这个小院落隐约和平时有点不大一样……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等一杯茶喝完,项桓终于反应过来——
是太安静了。
以往这个时辰,宛遥多半已经起身,不是在厨房忙碌就是在院子里晒草药,而现在居然一点动静也没有。
“宛遥。”
他试着唤了一声,整个屋子四面八方空落落地回荡着自己的嗓音。
不在吗?
说不出缘由,但项桓喉咙蓦地一紧,一些莫名的预感瞬间涌了上来,他扯过外袍披上匆匆往外走,“宛遥。”
前厅的茶壶是空的,里面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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