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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驶座,盛连:“醉了吗?”
副驾,季九幽:“显然没有。”
后排,沈麻:“……”
左家祖孙二人帮盛连他们去查名单上另外一些人的姻缘状况了,所以没在,车里只有他们三个。
盛连转头看沈麻,见沈麻没有表态,便也没有出声,季九幽更不会催,三人便陪着马路牙子边的韩江语耗着。
好一会儿,沈麻才闷声道:“我以前和他好过一阵,不过韩江语脾气特别坏,性格也烂,他父母对他管教得不好,简直就是富家公子里的烂人,他对我也是颐指气使,让我做这个,让我做那个。”
季九幽大半夜在车里问了一句特别叫人毛骨悚然地话:“你怎么‘死’的?”
沈麻看着车外,眼神还算平静:“他带着我和他的朋友们去水库玩儿,他朋友有个东西掉水里了,韩江语知道我水性好,让我去捡……”
沈麻去了,却格外不情愿,但他那时候是真心喜欢韩江语,少年人的爱情总是格外浓烈,烧得热烈,灭得也快。
在去水库玩儿之前,沈麻其实已经多少对韩江语有些死心了,却又不服气,或者说,还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觉得韩江语不过是被宠坏了,但本质不差。
直到这一天,韩江语一个朋友的东西无意间掉到了水里,他那些朋友都知道沈麻水性好,瞎起哄,让沈麻下水去捡。
大家闹着玩儿的,沈麻也知道是闹着玩儿的,但韩江语却朝沈麻扬了扬下巴,说:“你去捡一下好了,反正你水性好。”
那天他们本来是去水库周围采风散心,又不是游泳,根本没有带更换的衣裤,沈麻起先以为韩江语玩笑,可韩江语又说了第二遍之后,他知道他是认真的。
沈麻最开始拒绝了,他说不。
韩江语笑:“下个水怎么了,又游不死你,把东西捡回来就行。”
沈麻还是说不。
韩江语便不高兴了,扯了两把沈麻的衣服:“你是觉得你这衣服多宝贵,湿不得是吗?”
沈麻一把甩开韩江语的手,也不高兴了:“又不是我的东西,凭什么要我下水!”
韩江语:“下个水怎么了,不就是捡个东西,你平常没少帮我捡东西,今天摆什么谱!”
沈麻懒得搭理他。
韩江语的那些狐朋狗友却是十分会见风使舵,平日里看韩少爷宠沈麻便一个劲儿地讨好沈麻,此刻见韩江阴阳怪气的说话,便跟着起哄:“是啊,就捡个东西,别那么小气么。”
那丢了东西的男生还道:“大不了你捡来我把东西送你好了,那表六位数呢,你捡了我送你。”
沈麻脸色冷了下去。
韩江语勾住的脖子,在他耳边亲昵地道:“去吧,别扫我面子,嗯?”
沈麻看着韩江语,表情冷了,眼神也冷了,他少年时候还不像后来与盛连相遇时那么宽心,也十分敏感,他问韩江语:“在你看来,我不下水就是因为我舍不得衣服湿?”
韩江语笑笑:“要不然呢,我让你捡,你干嘛不去?”
沈麻闭了闭眼,克制住眼神里澎湃的情绪:“那我为什么不能拒绝。”
韩江语又凑到他耳边,霸道地说:“你不是不能拒绝,是不能拒绝我。”
沈麻听完,忽然就心死了,他甩开韩江语的胳膊,在众人的起哄声中甩了鞋下了水。
背后传来韩江语的声音:“找不到就算了,小心呛水。”
有人笑乐:“你还心疼呢,放心吧,他水性好得很。”
沈麻朝水库中央游去,嫌那些人的声音聒噪,扎下了水,看都没再看背后一眼。
他自然没有捡那掉在水里的六位数的破玩意儿,下了水之后,变回了麻雀的身形,小小一只缩在水里,妖法在周身起了一个水泡,隔绝开水,然后,水泡从水底慢慢地浮了上去,快到水面的时候,沈麻亮出双翅,戳破水泡,一飞冲天,钻出了水面,飞走了。
走之前,他回头看了岸边一眼,他似乎看到岸边那群少年人乱成了一锅粥,韩江语不顾同伴的拉扯,跳进了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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