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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青把話筒放旁邊一放，任他嗷嗷叫喚，連秦阿姨到客廳來都奇怪，「你怎麼不聽電話。」

顧青說，「我弟弟，正罵髒話呢，我讓我爸管他學習，他就一直罵到現在。」

秦阿姨正義之心發作，拿起電話，就要教導叛逆小孩，「我說，說髒話顯得沒教養……」

「你又是誰？你算老幾！叫羅小紅過來！你xx……」

秦阿姨是個知識分子，身邊全是有知識有涵養的人，還真很少遇見這種滿嘴髒話的人，這下被氣到了，立刻就把電話摔了。

可是緊接著，羅富才又打過來，「你最好告訴爸，讓他別把錢都從媽那兒拿走，也不能管我花錢。不然……」

顧青覺得可笑，「不然怎麼樣？」

「不然，我上門找你去！我給你鬧一鬧！」

這是一家人，都會這一招，顧青才不怕他，「你鬧吧，到時候東家扣我工資，爸肯定不饒你。羅富才，你要明白，你現在日子過得舒服，是爸媽養著你，是我這個姐姐養著你。你沒有一分錢是自己賺的！等你什麼時候賺了錢，你再大呼小叫吧。」

沒多長時間，小紅媽劉二鳳又打電話來，「你還罵你弟弟，他就是問了你學習上的事情，你還罵他，嫌你弟沒出息了！你在外頭心野了你！出息了你。跟誰學的欺負自家人。」

顧青照樣把話筒往旁邊一放，不想聽。

秦阿姨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剛才被氣著了的她，拿起話筒，「喂，你哪位？」

「……我，我找我，閨女，羅小紅，你是……」劉二鳳本來正罵人，一聽別人接電話，就趕緊低聲了。

「小紅是我家的保姆，我讓幹活她敢不干？你有什麼事跟我說，我轉告她，這電話是我家的，不是你家的，老打什麼打。讓不讓人消停了！」

「不好意思，我就是有急事，要不，還是讓小紅過來吧。」劉二鳳一聽是東家，就有點心虛，趕緊用討好地聲音說話。

秦阿姨可不想饒過她，「剛才打電話的是你兒子是吧？」

「是，是啊。咋啦。」

「你怎麼教育孩子的？我跟他說了兩句話，教他不要講髒話，他破口大罵！我是個有文化的人，從來沒有聽過這麼骯髒的話！你們平時不知道他是這樣的？」

「啊？……呃……不好意思。我回頭說他。」劉二鳳唯唯諾諾。

「你家還借著我的錢呢，要不現在還了吧？我總不能可憐你們，借錢給你們，最後還要挨上一頓臭罵吧？你兒子的嘴真髒。你閨女小紅有禮貌，人人都夸。你兒子真是連小紅的一根腳趾頭都比不上。」

劉二鳳從來沒有聽過別人這樣評價她的兒子和女兒，心裡震驚也有氣，可是不敢說什麼。家裡現在最能賺錢的就是女兒小紅，而這錢都是這姓秦的女人給的，要是人家非要他們還債，那小紅後幾個月就不能寄錢了，到時候丈夫會打她的。

「還有，你家這兩天怎麼老打電話，有完沒完了，弄得小紅都不能幹活兒了。你們也太不把我這個人放在眼裡了，是不是你們前幾次讓小紅跟我借錢，我都借了，你們就覺得我好欺負是嗎？以後別再讓小紅跟我借錢，就因為你兒子罵了我。記住沒？」

秦阿姨把電話一掛，顧青在旁邊鼓掌，「阿姨，威武！」

秦阿姨把頭髮往耳朵後面一挽，傲嬌了，「那是。」

這之後，消停了好長時間，羅家沒再敢打電話過來。

過了一年多，羅有根再次打電話給女兒，「你能不能再借點錢，5ooo就行了。」

「我跟誰借呀？以前借秦阿姨的可都沒還呢。」

羅有根這次實在是為難的聲音，「想想辦法，家裡就你一個人外頭還能賺點錢，你找找鄰家。這也好幾年了，你就外頭沒個朋友？」

「爸，我是當保姆呢，一天都不能離開阿姨的。我沒有交朋友的時間。」

「你弟弟在縣裡上高中，住校、吃飯都要花錢。」

顧青就知道羅富才大手大腳，可是當爹媽的就由著他，這也太奇怪，「城裡的學生也有住校的，一個月也花不了多少錢。人家也知道給父母節省。咱家這條件，我一分錢都捨不得花，羅富才他也不能太大手大腳了。爸，這些年，我每個月的工資一分不少寄回去，你有沒有想過，我要花錢的時候怎麼辦？我連生病都沒錢吃藥，是阿姨好心給我買藥。」

「你不要跟我說這，你在她家，她就得給你看病！」

顧青真替小紅寒心，「爸，那我衣服穿壞了，怎麼辦？我總不能光著吧？」

羅有

根惱羞成怒，「你就不會看看鄰家有沒有不要的衣服？」

「那我總不能秋衣秋褲，內衣、襪子，也穿別人的吧？」顧青撕破臉地問。

「你自己想辦法。這我哪知道！你在外頭，你有辦法。」當爹的厚著臉皮，就是不顧女兒。

「我沒辦法。我親爹媽都不管我，還指望其他人能管我？」

說了一陣子，羅有根終於忍不住講了實話，「算了，我也不瞞你了，你弟弟惹禍了。」

顧青一聽，果然，又在騙人。

「你弟弟在學校里打了人，人家在醫院裡，花下5ooo塊住院費。不給錢，人家要告。」

「我跟別人不熟，借不下錢，只能跟秦阿姨說說好話，看能不能預支兩個月工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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