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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第1页）

自从搬家住进花草胡同，吴德宜就感觉浑身不舒坦，冥冥之中总感觉有几双眼睛，瞧着自己？他找来马彪问这府邸的根由。

这倒是奇怪？杀人无数的吴大人，怎么还疑神疑鬼呢？“大人，早年间是贝勒府啊，再后来就是方大帅住着，大帅这您是知道啊？”

吴德宜捋着自己的络腮胡子说“小豹子，我怎么觉得，这宅子不太干净啊？”

马彪心头嘎噔一下，哎哟…这不是好心，办了恶心事了吗？可心里想：大帅您，我是当兵，行伍出身，咱干的就是杀人的事业，您还怕个着？心里想，嘴巴不能讲：“大帅这再往前倒哧，就得费些工夫，怎么这大帅，我回去查下清朝遗产，兴许能搞清楚。”

第二天，马彪就夹着公事包回来：“大帅，这房宅从贝勒府到方府，共计三十八年，其中晋勤贝勒爷，住了七年零三月，转于东阁大学士阎进铭，住了九年零七月，由光绪皇帝赐予礼部尚书启勋，十五年，启家被抄斩后，房子空置三年，西太后将房子赏赐于勒郡王宴森住了两年，后人将此房卖归政府义产，改帝制那年，被政府接收。

吴德宜看着对面的房脊，自言自语道：“噢要是怎么说，这宅子里有两个冤鬼啊？”

“啊？”马彪没听明白吴德宜说的是什么。

吴德宜担心的不是死人，吴德宜担心，是有原因，前个他听说方鸿毅大儿子，方和通从德国回来，进了航空局，担任了个什么主任教官，还有方家的那个小儿子，去了个武备学堂，还是准备去日本上学的预备留学生。

这些也不是他担心的事儿，他不明白的是，自从方鸿毅死了后，这兄弟二人从来就没登过他的门，特别是那个方和通，从德国回来快半年了，从未露过面，这不合情礼儿啊？

方鸿毅的事情，吴德宜也后悔，事情办得莽撞，听信了袁克定一人之言，让人家拿自个当枪使唤，砸下了自个牙齿，自己当骨头啃吃了，吴德宜担心的是，要那家人家知道了事由，可是要找他算账，方家俩兄弟自己也是从小见大，那是两只虎，虽然搁今天，还是两个虎崽子，但虎崽子能长大，长大了要吃人，如果事情露了风，跑了水，他们第一个，就是吃我吴德宜，这是后患，后患无穷。

“小豹子！”吴德宜示意他坐下。

马彪明白，长官有大事情要问他，马彪心里头一阵毛，他担心是他和白凤凰的事情，让吴德宜知道了：“大帅您可有事情？”

吴德宜点点头：“小豹子，我这心里头，有个疙瘩解不开。”

瞧，还就是那事儿啊！此刻马彪的心神，都出壳了：“大帅，您是海量心阔之人，什么心结，还能在您胸膛里头结疙瘩？”

“人的事儿。吴德宜端起茶碗喝了口：“自打方大帅死后，他那俩儿子，可从来就没登过我的门，小豹子，你说这事情，是不是和这房子有关系？”吴德宜知道方鸿毅死的事情，是对谁也不能说，那里面的事情，越解释越乱，就是自己曾经最贴心的侍卫马彪，他也不能露任何口风，他就想怎么着，能让马彪在这件事情上，给自己出把子力气。

马彪听是这事情，松了口气：“大帅这小事情一桩，您要想孩子了，那天我去方家一趟，请这俩孩子过来给您磕个头，吃顿饭。”马彪，根本没明白吴德宜的心思，在他心里头，只要不是他和白凤凰的事情露了馅，其它事情，都它妈是小事一桩。

吴德宜听马彪怎么说，我说的是去前院放火，他听的是后院跑水，满扭了：“小豹子，我是说这俩孩子，是不是因为这房子的事情，记恨上了我老吴叔？”

马彪明白了：“大帅，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是您住的房子，有不妥之处？”

吴德宜点了点头，可他明白，要想用房子的事儿说清楚了，还真得跟这小子费点口舌。

“大帅，这房子是他方鸿毅早先住过，可它是政府公房，国家产业，这俩孩子，要为住房，这点小事情，跟大帅您结了樑子，红了脸，那可够它妈孙子的！”

哎！有门，吴德宜心里头一乐：“小豹子，这事情没那么简单，年初他方鸿毅死的时候，我可是警察署长，方鸿毅死在大牢里，他们方家能没什么想法？”

马彪点了点头：“这倒可能，可他方鸿毅是暴疾而亡，这怨不得谁啊？”

哼！吴德宜哼了一声：“暴疾而亡，你信，他们方家信吗？”

马彪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大帅您那么一说，我到是想起件事儿来，那是两个月前，我们与城防司令部的人，在一起吃饭，里面有位是原来方大帅侍卫队的李队长，方大帅死了，他被调到城防司令部，当警卫营副营长，那小子觉得自己委屈，喝多了，我跟他闲聊时，他露了怎么个事情，他说：方大帅死后抬回去，他家里人，从大帅身上找出了一份遗书。不知道写的什么内容？”

哎哟！这可是吴德宜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怎么还出了这么大差错，出了个遗书？吴德宜脑袋快转着，法办方鸿毅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方鸿毅是民国军政部，6军部副部长，按规矩，拿他，是不该归吴德宜警察系统管，这应该是军方的事情，可袁克定和杨渡一伙文人，在军内没什么根基，拿不下大人，也办不成此案，军令不行，咱按政令办。杨渡让人在方鸿毅家外墙，糊满了反对帝制，拥护民主，拥护方大帅，维护国体义举，忠于国宪讲话的标语。这下把方鸿毅搁里面了，这不成了南方军一伙的了？本来是饭桌上聊天的话题，怎么就成了文章，讲演了那？

就在方鸿毅歪着脑袋，看墙报的工夫，警察局来人了，三辆车，七八十个荷枪实弹的警察，下了车，就和大帅卫队纠缠到了一起，一边是蹬屋上墙，准备强攻，一边是据屋占院，准备死守。

大帅卫队不过二十几人，虽然装备兵力，不占优势，但卫士们噢噢叫，平时就没拿这些警察当回事，李队长问方鸿毅打不打：“弟兄们十分钟扫荡前门的警察，护送大帅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