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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天使之城八（第1页）

对严寒实力的增长，鬼瞳有最直观的感受。

鬼瞳对自身的实力水平有清晰的认知。他明白，如今的他，早已经不是严寒的对手了。也许在魔都的时候，他还可以压过后者一头，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不过，”鬼瞳抄起龙胆亮银枪，看着被摁在地下的加布里埃尔抽搐了几下就再没有动静。“就算输，也得输得漂漂亮亮，让计划可以继续推进下去。”

严寒拔出刀尖，挥刀血振，荡去刀身上沾染的血。接着他平平举起手中刀，刀尖遥指七步外的鬼瞳：“鬼瞳，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呐。”

“我很高兴。”鬼瞳点一下头。表情中竟有一丝，欣慰。“真的，我很高兴。你已经初步具备了与我等抗衡的实力……不过，我只是组织里的一个小角色，组织里比我强的人比比皆是……”

瞳孔中，严寒正提着刀猛冲过来，鬼瞳好像被吓傻了一样全无反应。突然，他笑了，笑容中有对严寒的认可：“所以，你要更进步，严寒！”

“当！”

只是一次碰撞，龙胆亮银枪就被浮光掠影撞飞。紧接着浮光掠影消失不见，严寒右手握拳，大摆拳狠狠抡在鬼瞳脸上。力道之大，令后者脸上戴着的面具都出现了一道裂痕。鬼瞳后退一步，右腿以高鞭腿动作扫向严寒脑袋。后者曲起手臂挡住前者的鞭腿，一击不中，鬼瞳再以连续摆拳追击。严寒连续摇身侧闪险之又险地避开前者的铁拳。

拳头一下又一下打在空处，鬼瞳的心态逐渐产生了变化。拳风虽然凌厉，但一招一式间的破绽越来越多。鬼瞳清楚，迅抢占上风压着严寒打，这是他唯一能够胜过后者的机会。

他漏了破绽，又一下摆拳被严寒闪过。后者借势欺近，双手紧紧箍住鬼瞳的脖子，左右膝盖交替抬起重击他的面门。鬼瞳架起两条手臂连续阻拦前者的膝顶，严寒虽然攻势如潮，但连续膝顶的杀伤力大部分都被鬼瞳化解掉了。

鬼瞳俯身挣开严寒的手，右脚高高抬起，一记高踢脚凶狠地踢向严寒额角。后者跳步后撤，避开鬼瞳的踢技。严寒陡然欺近，俯身下潜躲过鬼瞳的高扫腿，再以摇闪避过后者的摆拳，顺势后手摆拳反击。这一拳打在面具上使裂痕进一步扩大，鬼瞳被打得一个趔趄。

严寒狮子扑兔般往前扑，双手再次箍住鬼瞳的脖子，用连续膝顶来进攻。鬼瞳故技重施化解前者膝顶的杀伤力，同时双手摁在严寒胸膛上，用力推着后者连连后退。步伐愈紊乱，重心即将丢失的严寒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下去，于是他箍着鬼瞳的脖子往后拉，左脚蹬地右膝高高抬起重击鬼瞳面门。

鬼瞳踉跄着后退了五六步，鼻腔里有暖流流过，两行鼻血喷涌而出。温热的血漫过嘴唇溢出面具，染红前襟。他看着颠步摇晃的严寒，摆开架势冲上去。他冲过来，严寒迎上去。先是虚晃一招分散其注意力，再用左手冲拳直击鬼瞳面门。后者右腿高扫腿落空，整个后背门户大开。

直拳、摆拳，勾拳……拳头雨点般落在身上，鬼瞳拼命护住头部，奈何严寒就是瞄准了他的头部进攻。尽管前者勉力闪躲，仍不免被拳头打中额角、后脑等地方。尤其是脆弱的后脑，正常人这个地方挨一下九成得躺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鬼瞳被打得踉踉跄跄脚下拌蒜，严寒后手摆拳重击前者面门。无论面具还是面具下的脸，都被这一拳打得变了形。不仅如此，这一拳还打出了鬼瞳的晕眩状态。严寒左右手平勾拳交替打在已经布满蜘蛛网状裂痕的面具上，他双手十指的指节处也因此磨破了皮。

鬼瞳身子一歪眼看就要摔倒，严寒俯身下潜，一个大跨步近身。绕身拿背接德式背摔，将前者摔翻在地。

颈椎骨错位、折断的声音清晰可闻，鬼瞳一手捂着脖子快起身，却脚下一软单膝跪地。严寒同样单膝跪地，以标准的起跑姿势面冲着前者。

鬼瞳支起身子，低声嘶吼着抡起拳头就向严寒冲过来。后者一记飞冲肩撞进鬼瞳怀中，猝不及防的鬼瞳被撞得凌空翻了一圈后重摔在地。

整场战斗，严寒基本全程压着鬼瞳打。以鬼瞳如今的实力，已经全然不是前者的对手了。

严寒翻身，鲤鱼打挺起身。他刚走出一步，鬼瞳手突然在腰间抹了一下，一柄匕突兀地出现在他手中。只见他手腕一抖，匕快若奔雷地直奔严寒眉心去。雷光跃动，匕瞬间被击打得粉碎。破碎的刀片四散飞溅，看到这一幕，鬼瞳认命般垂下手，放松了身体不再抵抗。

“即使养虎为患的代价，是你的命，”严寒站在鬼瞳身侧，俯视后者。“你仍甘之如饴，是吗？”

鬼瞳笑笑，但笑容苦涩：“像你这样，在获得强大力量后迷失自我，沉迷力量，毁灭自身的人，我见过太多了……你的天赋肉眼可见，我不希望你也好似流星般一闪而逝……”

他咳嗽两声，咳出一口血来：“所以，我告诉你我喜欢养虎为患……其实是想给尚还稚嫩的你一个目标，一个可以追赶的目标……只要有目标，你走上歧路的可能性就会小的多……”

“但，你从来不是我的目标。”严寒小声说。“自始至终，我的目标都是天龙八部众，甚至，你们口中的圣主。”

鬼瞳“呵”了一声：“我知道……我只是一个小人物，哪里配成为你的目标？在我，这辈子遇到过的所有对手中……你是，唯一，让我心服口服的。虽然，我帮到你的地方不多……但，能被你记住名字，何尝不是一种荣幸？”

严寒举起浮光掠影，刀尖向下，对准鬼瞳的心脏：“……谢谢。”

听到他说谢谢，鬼瞳面具下的眼睛慢慢闭上，嘴唇蠕动着：“此生，无憾……”

“嚓。”

刀尖扎进心脏。鬼瞳的人生，就到今天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