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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以为他是周楠，不知他就是庄星辰本人。

  这突如其然的关心，让他有些无措起来。

  张浩成掏出手机，嘀嘀咕咕地说：“都忘记加微信了……来，哥哥扫你，刚刚说了什么了，你听见了没？”

  庄星辰好一会儿才说：“嗯。”

  他拿出周楠的手机，扫了张浩成的二维码。

  忽地又抬起头来，看着张浩成，轻声说：“谢谢。”

  张浩成却已经低头打车了，根本没听见他说的话。

  月明星稀，灯火摇曳，车外的光影重重掠过，在他们脸上留下忽明忽暗的斑驳影子。

  庄星辰看了一眼枕在自己腿上睡得很熟的周楠。

  那是他的脸，他也没见过自己睡着的样子，这是第一次见。

  他凝视自己的脸，轻轻地开口：“你听见了吗？”

  他好像在对周楠说，又好像在跟自己自己对话：“他们好像都很关心我。”

  妈妈说过，在这个世界，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对一个人好。

  她还说，人心险恶，哪怕是陌生人都会想尽办法来害他们一家人，让他不能相信陌生人。

  只有父母对他好，是因为他是他们的儿子。

  而其他人，没有这个义务对他好。如果别人对他好，那一定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庄星辰很听话。

  妈妈这么说了，他就这么做了，要用更多的‘好’来回馈妈妈。

  妈妈说要有钱才会安心，那他就努力赚钱，加快学完所有的课，争取早早毕业找个工作赚钱给她，让她过上她想要的生活。

  但她现在有别的儿子了，她不再、也没有那个义务对自己好了。

  “可她说的还是不对的。”庄星辰有些迷茫，随后声音又变得坚定起来：“除了她，也有其他人关心我。”

  不是为了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仅仅是因为我就是我。

  他说得对吗？

  他也不是那么……不讨人喜欢的。

  “所以哪怕她不要我……”

  出租车突然过了一个大坑，车子一阵颠簸，意外地把睡得跟猪一样的周楠晃醒了。

  周楠迷迷糊糊听见这么一句，护短的他当即就嚷嚷地叫了起来：“那我们也不要她！我、我的同学给你、我的亲人给你！我、我的舅舅也给你！呸！谁稀罕、稀罕她了！”

  庄星辰看着醉眼迷蒙的周楠，嘴角浅浅露出一抹笑容。

  “好。”他说：“她不要我，那我也不要她。”

  他会给她寄钱，给她养老，如果她需要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