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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这几天我读书，看到一句话：他想着自己曾经做过但不是真有意愿上的那些事情，是其他人想要或根本是因为别人在类似的情况下都这么做的关系，然而所有这些累积起来最后也能成为一种人生，那种他和所有人共同的人生，最后死了还是不知道要去活出他们真正想活的。”

  &1dquo;是因为你要寻找自己的人生吗？”

  &1dquo;不是，我想把这些累积起来最后成为共同的人生。”

  ——他不能活下去的世界，不能体验过的经历，我来帮他活着就好了。

  第11章

  高中时候旅游登山看日出，他睡了过去，睁开眼睛时候天已经大亮。

  白术当时很遗憾，&1dquo;错过了黎明破晓的瞬间”。

  整个夜幕在眼前被撕开，天边闪出淡淡的橙黄色和白色，这些温柔的光芒像是潮水一样涌进云中，万物被6续唤醒。

  后来当了医生，日复一日大夜班，皆是在黑夜中等待黎明破晓的阳光。

  系统性红斑狼疮病人，下消化道失血性休克，抢救了大半夜。

  手术成功患者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陈秩靠着墙慢慢的蹲下去，捂住脸，心有余悸道，&1dquo;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麻醉师也长吁一口气，&1dquo;血压跳崖式的掉，我还以为病人就这么交代在手术台上了呢。”

  分离骶前间隙时大量血凝块涌出，血压瞬间狂掉，所有监护仪器出刺耳的蜂鸣声。

  白术当机立断，直肠远端封闭，近端造口，骶前间隙填满明胶海绵，然后关闭盆底，直肠残断同时填塞纱布止血，这才稳住了情况。

  护士来收拾手术室，还开玩笑的问，&1dquo;今天白老师要睡一会嘛？”

  他连忙摆手，&1dquo;不了，不了，总是给你们添麻烦。”

  &1dquo;大家都辛苦了。”

  &1dquo;辛苦啦。”

  早上六点钟，推门出去，天上似乎还有模糊的星星，孤孤零零的在漆黑的天空中踽踽，周遭一切寂静无声，下一秒太阳缓缓的从天边的橙色中升腾而出，橘红色的，慢慢的把热度带给一天的清晨。

  他紧张的神经还有些兴奋，当生命离深渊悬崖只有咫尺之遥的时候，阳光降临了。

  他去市买了一包烟，伸出颤抖的手拆开包装塑料纸，却现手抖到根本没办法拿稳一根烟。没想到心理上极度需要镇定剂，但是身体却依旧排斥，他忽然轻声低笑，手臂一甩，头也不回的把那包烟准确扔回货柜上，&1dquo;老板，不要了，送你了。”

  不想回医院也不想回家，不知不觉的他转悠到了家属区。

  狭窄的小道周围种满了茂密的树，这条路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1dquo;缘生道”，清晨露水白的亮，就像是月光溶解在露水里，晶莹剔透，露珠吧嗒跌落在他的脸上，微凉。

  他抬头看树，听蝉叫，却不知道不远处有人也在看他。

  &1dquo;你在干嘛？”

  白术转过脸，看见一身运动服的肖砚，头高高的扎成马尾，隐隐的透着当年在喀布尔清丽的模样，她手上提着塑料袋，应该是买了早餐回来。

  &1dquo;随便走走。”

  她掏出钥匙打开大门，然后一脚踏进去。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急忙道，&1dquo;我来借一本书，平山惠造的《神经症候学》，医院资料库要影印，能不能麻烦你拿给我？”

  她疑惑的看着他。

  &1dquo;抱歉，我刚才才想起来，事太多了，总是忘记。”

  白术坐在紫藤花架下的竹椅子上等她，蝉仍然在高叫，清晨一过炽热的阳光就冲杀而至，在惊骇的热浪里，他竟然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没有梦没有声响，毫无负担的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现石桌上摆着那本《神经症候学》。

  他先把这本书送到医院的资料室。

  管理员笑眯眯的跟他打招呼，&1dquo;白老师，早啊。”

  &1dquo;现在要喊白主任了。”办公室主任捧着一杯茶笑呵呵的看着他，&1dquo;恭喜啊白主任。”

  离开资料室，走在回三号楼的路上，认识他的医生护士纷纷和他打招呼。

  &1dquo;白主任，早上好。”

  &1dquo;白白老师，恭喜啊。”

  &1dquo;白术同志，戒骄戒躁，继续加油。”

  他客套的应付着，整个人像是踩在云端，思维还停滞在将信将疑的迷惘里：睡前是主治医师，在花园中睡了一觉，便&1dquo;看荣华眨眼般疾，更疾如南柯一梦”的升为了副主任医师。

  他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视线在屏幕上来来回回看了很多遍，说道，&1dquo;我有点看不懂了。”

  徐一然接话，&1dquo;我看的很懂，哈哈。”

  &1dquo;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可高兴的。”

  &1dquo;真不知道你有什么不高兴的。”

  他俩对视了一眼，然后又各自怀心事的别过脸去。

  徐一然说，&1dquo;你也别老是耿耿于怀了，老江对你还是不错的，明降暗升。”

  他冷哼一声。

  &1dquo;再说了，你学历临床科研都没问题，谁规定不能卡着年限上，整形外的白智潾和眼科的李沅路都是卡着年限上，再远一点的，老江他们哪个不是博士主治副主任无缝衔接？那些眼红的酸鸡有本事也来我们科室开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