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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与暮掩饰地笑了笑,柔声说:&1dquo;我陪你回家换身衣服吧。”
江越抗拒地摇了摇头,声音低哑:&1dquo;我自己可以。”
江与暮抬手示意拎着的餐盒,无奈地说:&1dquo;可是我们俩的午饭装在一起呢。”
江越咬了咬嘴唇,说:&1dquo;我不吃了,这就回去。”
江与暮把餐盒递到抗拒着她的少年面前,失落地说:&1dquo;给你吧,我不吃了。”
江越显然不知道该怎样接纳别人的好意,残酷的生存环境中,也没人对他好。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对他施予援手的人,他再自卑也不舍得推开。
他局促地抬起头,看了江与暮一眼,嗫嚅道:&1dquo;我家很小、很乱&he11ip;&he11ip;”
&1dquo;没关系。”江与暮觉得自己在用心计欺负人,拿捏人家小孩子的心意,心里满满的负罪感。
可是就像零零说的,眼前的少年出现的时机太过蹊跷,就算他不是关予夺在这个世界线中给自己塑造的角色,也有可能是地方间谍或杀手之类的,可以破坏世界线进程的存在。了解、观察总是有必要的。
江越的腿似乎受了伤,走路时踉踉跄跄的,江与暮跟在他后面,勾起手指动了异能,用风依托着,使他不用那么辛苦。同时又很小心地顾及着江越脆弱的自尊心,不让他现。
在江与暮看不到的地方,脸色苍白的少年收起了冷漠畏缩的神情,漆黑的眼眸中带着清浅的笑意,从容不迫、势在必得。
通往外界的轻轨在星眸内就可以乘坐,江与暮来到这个世界线后,还是第一次外出。
星眸周围有很多高层建筑,极具科技感,以至于江与暮没能分辨出它们的材质,想来都是防御性极强的。
轻轨往外围延伸,江与暮看到了难以想像的破败场景。她震惊地看着外面,眉间皱起一道沟壑。
&1dquo;都说了我们是末世拯救项目,你以为第三天堂很和平繁荣吗?”零零问。
&1dquo;可是,”江与暮讷讷道:&1dquo;星眸和再生舱&he11ip;&he11ip;”
&1dquo;哦,星眸里的生活挺优越的,因为里面是一群要为第三天堂付出生命的人啊。”零零说。
轻轨一直行驶到终点,江越才告诉江与暮他们到站了。
这里几乎是一个荒凉到寸草不生的地方了。
方圆几里散落着几间简易帐篷搭成的难民营,间歇跑过几个瘦骨嶙峋、衣衫褴褛的孩子。
江越一直向前,走到一顶破旧斑驳的帐篷前才停下,他转过头,有些拘谨和难堪,小声说:&1dquo;我收拾一下。”
&1dquo;嗯,我在外面等你。”江与暮开口时觉得声带艰涩。
江越走进帐篷里,又搬出一个老旧的小凳子放在江与暮面前,又安静地回去。
少年容身的这顶帐篷已经很难起到遮风挡雨的作用,到处是撕裂破损的地方。
江与暮毫不费力就透过缝隙看到了里面,她想要移开视线时,却被江越身上狰狞的伤口吸引住目光。
换衣服时,少年苍白而瘦弱的身体暴露在空气里,他的背上和腿上有大面积的烧伤,因为缺少治疗和药品而渗出脓水和血迹,惨烈到让人头皮麻,这该有多疼?
江与暮攥紧拳头,才控制住自己冲进去的冲动,她看到了又能怎样?怜悯吗?同情吗?在艰难的末世中挣扎求生的少年,他需要的是这种无用的感情吗?
江越手脚麻利地换了自己的衣服,陈旧,却清洗的非常干净。他搬出一张小餐桌,又用水桶里积攒的水冲洗了碗筷,才叫了江与暮进来。
他看起来仓皇无措,似乎是第一次带人踏足这个荒凉而破败的地方。
江与暮自然地把餐盒摆好,精致的菜色和小餐桌格格不入,但她似乎没有察觉,安稳地坐着,不对这个贫瘠却整洁的小家投以过多打量。
江越用碗拨了很少的饭菜,然后安静地吃起来。
这时一个三五岁大小的小女孩儿小心翼翼地掀开帘子,惊喜道:&1dquo;哥哥,你放学啦?”
江越望过去,一直冷硬的外壳出现裂缝,他站起身走过去,把手中的碗递给那个女孩儿,小声说:&1dquo;哥哥这里有客人哦,小萌乖。”
小女孩儿从没见过这么精美的食物,一时间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但她懂事地推着江越的手,说:&1dquo;哥哥吃。”
&1dquo;哥哥吃饱了。”江越清冷的声音里居然带上一丝柔软的笑意,听起来温柔而生动。
哄着小女孩儿离开后,江越转身时,脸上浅淡的笑意还没有褪去。
江与暮现,他笑着时,神情也带着些许忧郁。
&1dquo;为什么住在这里呢?”江与暮问:&1dquo;军部或星眸,都有住的地方吧?”
江越坐到江与暮对面的小凳子上,眼神晃动着,小声说:&1dquo;住宿补贴的钱,可以省下来。”
江与暮心里触动,柔声问:&1dquo;你在照顾这些孩子吗?”
江越缓缓地点了点头,极为短促的轻声笑了一下:&1dquo;有无家可归的,还有训练营的同期托付给我的小孩子。”
江与暮怔愣着难以置信,眼前受伤虚弱的少年自己都处境艰难,旋即垂眸叹息,心中酸涩不已。
&1dquo;你等等,江与暮。”零零不得不出声提醒她:&1dquo;我怀疑这孩子是为你量身定做,来戳你心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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