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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纣王敲骨剖孕妇（第1页）

有一诗说：纣王酷虐古今无，淫酗贪婪听美姝。孕妇无辜遭恶劫，行人有难罹凶途。遗讥简册称残贼，留与人间骂独夫。天道悠悠难究竟，且将浊酒对花奴。

话说姚庶良随后赶到，常昊本是蛇精，他纵马时，脚下刮起一阵旋风，旋风卷起一团黑雾，将人和马都罩住了。这时才现出他的原形，原来是一条大蟒蛇。他张开口，喷出一股毒气。姚庶良抵挡不住，立刻昏倒在马下。常昊下马，割下了姚庶良的头颅，大声喊道：“现在让姜尚和姚庶良成为我的榜样！”在众多诸侯之中，有一位兖州伯彭祖寿骑马挥舞着枪，大声喊道：“你们这些匹夫，竟然敢伤害我们的大臣！”然而他并不知道常昊是一只妖精。当时，吴龙站在袁洪的右边，看到常昊立下了功劳，便忍不住催马飞奔到前面，手持双刀，大喊：“不要冲撞我们的阵脚！”两人没有多说，两匹马相遇，刀和枪在阵前激战不休。在场的六百诸侯都在两边观战，看着这两位将领交战。战斗还没几个回合，吴龙就被彭祖寿的一刀打败，溃不成军而逃。彭祖寿随后赶了上去。原来，吴龙原本就是一只蜈蚣精。当彭祖寿逼近时，他现出原形，一阵狂风卷起，黑云密布，妖气弥漫。彭祖寿已被妖气所迷，无法分辨东西南北，吴龙趁机挥刀将他劈成两半。众诸侯不知道生了什么，只看到将领们追赶吴龙，结果被一团黑云罩住，将领们随即全部死亡，惨遭绝命。子牙旁边站着杨戬，对哪咤说：“这两位将领都不是正派人物，好像有些妖气。我们一起出手，怎么样？”突然，吴龙跳上马，舞起刀来，飞快地冲进军阵前，大声喊道：“还有谁敢先来试试我的双刀？”哪咤登上风火轮，手持火尖枪，现出三头八臂的神像，迎战吴龙。吴龙问道：“你是谁啊？”哪咤回答道：“我就是哪咤！你这个畜生，竟然敢对我们的诸侯施展妖术！”说完，他挥动枪，直接刺向吴龙。吴龙手中刀急挥舞，与哪咤交手，但还未交手几次，哪咤便祭起九龙神火罩，一声巨响，将吴龙罩在了罩子里。吴龙最终化为一道青光，消失在了空气中。哪咤用手一拍，罩子中现出九条火龙，但是吴龙早已经消失了很久。看到哪咤用火龙罩将吴龙罩住，常昊非常愤怒，骑马持枪，大声喊道：“哪咤，别跑！我来和你一决胜负！”杨戬也加入了战斗，手持三尖刀，骑着银合马，与哪咤一起，双双迎战常昊。常昊觉得形势不利，便溃败下阵。杨戬没有追赶他，而是拿起弹弓，随手射了一颗金丸，瞄准了常昊。但是那颗金丸最终不知道掉落在了哪里。哪咤随后祭起神火罩，将常昊罩住；常昊最终也化为一道赤光消失不见了。袁洪看到这两位将领如此英勇，心中非常高兴，便传令：“让三军擂起鼓来！”袁洪骑马冲杀过来，大声喊道：“姜子牙！我要与你一决胜负！”旁边站着杨任，看到袁洪冲来，便急忙骑上云霞兽，手持开云飞枪，迎战袁洪。两人交手了五六个回合，杨任随后取出五火扇，对准袁洪一扇，但是袁洪事先就已经逃走了，只烧死了一匹马。姜子牙鸣起金鼓，将队伍调整整齐，进入帐篷坐下，叹了口气说：“可惜伤了两位诸侯啊！”心情十分沮丧。杨戬走进帐篷，说道：“今天我看到他们三个人都有些妖怪的样子，不像是人形。刚才哪咤用神火罩，杨任用神火扇，我用金丸，都没能伤到他们，他们竟然化成了青光消失不见了。”众诸侯也开始议论常昊和吴龙使用的妖术，每个人的说法都不一样。

袁洪回到自己的营帐中，坐下来后，常昊和吴龙前来拜访。袁洪说：“哪咤的神火罩，还有杨任的神火扇，都非常厉害啊！”吴龙笑着说：“他的神火罩和神火扇子只能对付其他人，根本奈何不了我们。只是今天本来指望能擒下姜尚，结果只是让他失去了两个诸侯，也不能算是成功。”袁洪一边整顿部队，一边前往朝歌向朝廷报捷，减轻天子的忧虑。

鲁仁杰对殷成秀、雷鹏、雷愰说：“兄弟们，今天你们看到袁洪、吴龙、常昊和子牙会兵的场面了吗？”众人回答：“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鲁仁杰说：“这正是‘国家将兴，必有祯祥；国家将亡，必有妖孽’的道理。今天他们三个将领都有些妖孽的样子，不像是人形。现在天下各大诸侯在这里会兵，这是一个大敌；怎么可能凭借这些妖邪就能成功抵御敌人呢？”殷成秀说：“大哥不要着急下结论，我们还是等看看他们之后的表现再做判断吧。”鲁仁杰说：“总之，我受到成汤三代的恩惠，怎么敢有辜负国家恩情的道理；只有以死来报效国家了！”有个差官前往朝歌，到了文书房，飞廉接收了他递过来的公文，看到是袁洪报捷的消息，还有打击大镇叛逆诸侯彭祖寿和姚庶良的消息，心里非常高兴，赶忙拿着公文前往鹿台，去见纣王。当驾官前来向纣王禀报：“有中大夫飞廉前来候旨。”纣王说：“让他进来。”左右将飞廉宣到殿前，拜见过纣王后，他俯伏奏道：“陛下，现在有元帅袁洪领兵驻守孟津，对抗天下各大诸侯。在最初的战斗中，他斩杀了衮州侯彭祖寿和右伯侯姚庶良，军队的威势已经展现，打击了周军的锋芒。从开战到现在，还没有像今天这样大获全胜的时刻。这是因为陛下的神威洪福齐天，得到了这位杰出的将领，我们应该立即纪念这个胜利，以安定社稷。特此带着公文奏上。”纣王听完奏报非常高兴：“元帅袁洪连续斩杀两个逆贼，足以打破敌人的胆气，他的功劳实在是大了。传我的圣旨，特别嘉奖他，赐给他锦袍、金珠，以表彰他的功勋；另外，赏赐蜀锦百疋、宝钞万贯、羊、酒等物品，以犒劳将士们的辛勤付出。一定要用心处理，剿灭叛逆，将来会分别授予茅土，朕不会食言。钦哉！因此诏令。”飞廉拜谢纣王的恩典，领旨后立即着手处理犒赏事宜，并率军前往孟津。这里就不再赘述了。

妲己听飞廉报告袁洪获得胜利，前来见纣王，说道：“臣妾苏氏恭喜陛下再次得到了一位能够守护社稷的臣子！袁洪实在是一位大将，永远都能够承担重任。如此的胜利，叛逆很快就能被平定，我感到非常高兴，这是陛下无边无际的福分。今天我特意准备了酒，为陛下祝贺。”纣王说：“你的话正好符合我的想法。”他就命令当驾官在鹿台上安排九龙席，让三位妖怪和他一起喝酒。此时正值严寒的仲冬时节，寒气逼人。正在他们喝酒的时候，突然红彤彤的云朵四处飘荡，梨花簇舞，非常诡异。驾驶员向纣王启奏：“天上下雪了。”纣王非常高兴地说：“这时候正好赏雪。”他命令侍从暖和了金樽，重新斟满酒杯，然后与大家畅饮欢聚。怎见好雪，有赞为证：彤云密布，朔风凛凛号响天空；冷雾缤纷，大雪漫漫铺满大地。六片花瓣像琼片一样飘落，千树挺立如玉树般倚立。短短时间内，积雪已经厚如盐。白鹦鹉都被雪覆盖了，皓鹤也不见踪影。雪花落下，把四海三江都变成了水，压倒了东西方的几棵松树。就像在战场上，三百万条龙被打败了，留下退鳞残甲在空中飞舞。但是，也能看到几家村舍变成了银砌般的美景，万里江山像玉图一样美丽。这场雪真是太美了！柳絮像满天飞舞，梨花盖满了房舍。柳絮满天飞落，边上的渔民挂着蓑衣；梨花盖满房舍，房子下的野老正在煨柴火。客人们难以找到酒，老人们却苦苦寻觅着梅花。雪花落下，像蝴蝶翅膀一样轻盈，飘荡着像剪成鹅衣一样。它们团团滚动，随着风向旋转，冰冷的气息透过幽暗的帷幕。这场丰收年的祥瑞降临人间，真是值得庆贺的美好事情。

纣王和妲己一起喝酒，突然下起了大雪。他急忙下令：“卷起毡帘，我和皇后、妲己一起去看雪。”侍驾官卷起帘幔，清扫积雪，为他们铺好道路。纣王和妲己、胡喜妹、王贵人一起站在台上观赏，只见朝歌城内外都被大雪覆盖，像银装世界一样美丽，白雪覆盖了整个城市，仿佛是一幅粉墙黛瓦的宇宙图景。纣王问道：“皇后，你从小就学习歌声和曲调，为何不唱一适合这雪景的曲子，等我喝完三杯再说。”妲己接到纣王的旨意，便启齿轻声细语地唱起了一曲子，在鹿台上展现她美妙的歌喉。这真是：宛转如莺的歌声飘荡在柳树之外，笙簧乐器声嘹亮仿佛从天上传来。这曲子的歌词是：“才飞燕塞边，又洒向城门外。轻盈过玉桥去，虚飘临阆苑来。攘攘挨挨，颠倒把乾坤玉载。冻的长江上鱼沉雁杳，空林中虎啸猿哀。凭天降，冷祸胎，六花飘堕难禁耐，砌漫了白玉阶。宫帏里冷侵衣袂，那一时暖烘烘红日当头晒，扫彤云四开，现青天一派，瑞气祥光拥出来。”

妲己唱完了曲子，余音缭绕，悠扬动听。纣王非常高兴，连续喝了三大杯酒。就在那时，雪也停了下来，红霞渐渐散去，太阳重新升起。纣王和妲己一起靠在栏杆上，欣赏着朝歌城被雪覆盖的美景。突然看到西门外有一条小河，这条河并不是活水河，因为纣王建造鹿台时取走了泥土，使得这里形成了一条小河。刚才的雪水注入，使得行人过河不便，必须赤脚淌水过去。只见一个老人赤脚渡水，似乎并不害怕寒冷，步伐还很快。另外还有一个年轻人，也赤脚渡水，但因为害怕寒冷，走得比较慢，显得有些惊慌害怕。纣王站在高处看着，观察到了这个场景，他向妲己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出现这种奇怪的现象？你看那位老人赤足渡水，反而不怕冷，还走得很快；而这个年轻人却害怕冷，走路缓慢，这不是颠倒了吗？”妲己回答说：“陛下您不知道，那个老人不怕冷，是因为他在年轻时父母精血正旺时交合受孕，身体秉赋很强，所以精血充满，骨髓饱满，即使到了晚年，遇到寒气也不太害怕。而那个年轻人害怕寒冷，是因为他的父母在晚年时才交合受孕，气血已经衰退，身体秉赋较弱，精血不足，髓也不满，虽然年纪轻轻，但身体状况就像老年人一样，所以遇到寒冷就会先感到害怕。”纣王笑着说：“这是迷惑我的话啊！人都是秉承父亲的精气和母亲的血气而生，自然地会有少年、壮年和老年的差异，哪里有反其道而行之的道理？”妲己接着说道：“陛下何不派遣官员去抓来，这样就可以了解真相了。”纣王随即下令：“传令给侍驾官，前往西门，将那名赤足渡水的老人和年轻人一起带来。”当驾官听到命令后，立即离开朝廷，赶到西门，并不分老少，将老人和年轻人一并带来。老人和年轻人被带来后，他们问道：“你们要拿我们做什么？”侍驾官回答道：“天子要你们去见他。”老年人和年轻人都说：“我们遵守法令，按时缴纳赋税，为什么你们还要来抓我们？”侍驾官回答道：“可能是天子有什么好处要赏赐给你们，具体情况我们也不清楚。”正是：平白行来因过水，谁知敲骨丧其生！

纣王在鹿台上专门等待着那些赤足渡水的人民。侍驾官将老人和年轻人带到台下，向纣王回报：“陛下，已经把老人和年轻人带到台下了。”纣王下令：“用斧头砍开这两个人的小腿骨，拿来让我看看。”左右侍从按照纣王的命令，将老者和少年的小腿骨砍断，拿到纣王面前。果然，老者的骨髓充满，而少年的骨髓较少。纣王听到消息非常高兴，命令手下：“把尸体拖出来！”这些无辜的百姓，却因此遭受了惨无人道的刑罚。后人有这样一诗来叹息这件事情，诗中说道：“败叶飘飘落故宫，至今犹自起悲风。独夫只听谗言妇，目下朝歌社稷空。”

纣王看到妲己展现出如此神奇的能力，忍不住赞叹道：“我的妻子真是个神人，怎么会如此神奇异于常人！”妲己说：“我虽然是个女人，但也略微懂得一些阴符之术。我可以通过勘验阴阳来判断事情，几乎没有什么不准的。刚刚我断胫验髓，这只是其中容易的一部分。至于孕妇怀孕的情况，我一看就知道她肚子里有几个月，是男孩还是女孩，婴儿在肚子里的朝向是东、南、西、北，我都能清楚地知道。”纣王说：“刚刚听到老少人民断胫断髓的事情，如此神奇异，我已经知道了；至于孕妇，再没有不妙的道理了。”他命令当驾官传旨：“在民间搜寻孕妇，让她们来见我。”奉御官随即前往朝歌城。正是：天降大殃临孕妇，成汤社稷尽归周。

据说，奉御官在朝歌城四处寻找，最终找到了三个孕妇，将她们一起带到午门来。当时，这三个孕妇的丈夫都非常难过，伤心欲绝，大声哭喊。他们边哭边喊，抱怨道：“我们这些百姓没有违反天子的法律，也没有拖欠钱粮，为什么要抓走我们这些怀孕的妇女呢？”这些孕妇和他们的家人彼此不舍，相互搂抱，泪如雨下，一边哭一边挣扎。但最终还是被侍驾官和手下强行押入午门内。当时，箕子、微子、微子启、微子衍和上大夫孙荣正在文书房里商议“袁洪为将，如何才能让他退回天下诸侯的兵马”。这时，突然从外面传来了九龙桥上的喧哗声，人们大声呼喊，哀怨的声音不断，令人不禁心痛。众人听到外面的喧哗声，非常惊讶，纷纷走出文书房，询问生了什么事情。他们看到奉御官带着两三个孕妇过来，这才知道是为了这些孕妇而引起了外面的喧闹声。箕子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一个孕妇哭着回答道：“我们只是普通的女子，没有违反天子的法律，为什么要抓我们这些女人呢？老爷是天子的臣子，应该为国为民，救救我们这些弱小的人！”说完后，她继续哭泣，声音悲凉。箕子赶紧询问奉御官。奉御官回答道：“昨晚天子听娘娘说话，让老人和年轻人进行断骨验髓，分别浅深，了解他们的年龄和生育情况，天子非常高兴。娘娘又建议进行剖腹验胎，以了解胎儿的阴阳之性。天子听信了这些话，特别命令我们去寻找这些孕妇，进行验胎。”箕子听完后非常愤怒，大声谴责：“这是昏庸的君主！现在敌军已经来到城下，即将来到濠边，国家的命运岌岌可危，居然还听信妖妇的话，做出这样毫无意义的罪行！暂且停下行动！我要面见君主，劝谏他不要再做出这种事情。”箕子愤怒不已，随后和微子等人一起前往鹿台去见驾。

当时，纣王正在鹿台上等待孕妇前来验胎，这时侍驾官前来禀报：“箕子等人在外面等候旨意。”纣王听到后说：“让他们进来。”箕子进入鹿台后，俯伏在地大哭大叫，说：“没想到成汤传承了数十代的天下江山，却在今天失去了。你连警惕和反省都没有，还做出了这样毫无意义的罪行，你将如何面对我们的先王的灵魂呢？”纣王愤怒地说：“周武背叛，现在已有元帅袁洪足以抵挡敌人，斩将夺旗，不久就将胜利凯旋。我刚刚因为观赏雪景，看到朝臣涉水过河时有年老和年轻之分，行走步伐也不同，幸亏皇后能明确分辨，我才能解决疑惑，这有什么害处呢？现在我想剖开孕妇的肚子来验证阴阳之理。这本是很大的事情，你竟敢在朝堂上侮辱君王，胡说八道关于先王的事！”箕子哭着劝谏道：“我听说，人们拥有着天地赋予的灵气而得以生存，并分别拥有五官，为了宣扬天地之道，扬光大，充当人民的父母。我从来没听说过荼毒生灵，却被称为人民的父母。而且人死了就再也不能回来，谁不珍爱这些有血有肉的生命，不舍得放弃呢？现在陛下不敬畏上天，不修德政，天怒民怨，人民日日想着造反。陛下还没有反省，反而杀这些无辜的妇女，臣担心八百诸侯将会集结军队在孟津，城池随时有陷落的危险。一旦敌人来攻，又有谁来保卫您的都城呢？可惜商朝的宗族被人掳走，宗庙被人摧毁，宫殿被人占领，百姓成为他人的奴隶，府库都成为他人的财产。陛下还不自我反省，反而听信妇女之言，进行断骨验胎，臣担心周武的军队一到，城池不用攻打，朝歌的人民就会自动投降。军民与陛下结下了仇恨，只因为您不断做出错误的决定，我真希望周武早日到来，军民们可以热烈欢迎他。虽然您被俘，这是理所当然的，但可怜的是二十八代神主，他们的宗庙都被天下诸侯所毁。陛下真的能忍心吗？”

纣王非常愤怒地说：“你这个老东西，怎么敢当面侮辱君主，把我和国家等同于灭亡，对朕的不敬还有什么比这更大的呢！”他命令武士：“把这家伙抓去打死！”箕子大声喊叫道：“我死不足惜，只可惜您这个昏庸的君主败坏了国家，留下了永恒的污名和耻辱，即使是您的孝子慈孙也无法改变！”当箕子被左右武士扶下台时，突然听到台下有人大声呼喊：“不可以这样！”微子、微子启、微子衍三人走上台，看到纣王后俯伏在地，悲痛得无法说出话来，只是哭泣着奏道：“箕子忠诚正直，对国家有功。他今天的劝谏虽然有些过激，但都是为了国家的安危。陛下请您明察！陛下过去挖出了比干的心，现在又诛杀了忠诚劝谏的口，国家的危难就在眼前，而陛下却还不醒悟。我们担心百姓的怨恨和愤怒会引灾难，祸事可能很快就会到来。希望陛下能同情并赦免箕子，表彰他忠诚劝谏的名声，或许这样才能挽回人心，改变天意。”

纣王看到微子等人一起来劝谏，不得已只好说：“听从皇伯和皇兄的建议，废除箕子的官职，让他废为普通百姓。”妲己在后殿出来上奏道：“陛下不能这么做！箕子在面前侮辱了您，已经没有做臣子的礼节；如果现在把他放出去，他一定会心生怨恨和失望。如果他与周武王勾结，策划祸乱，那时我们将会面临内外交困的境地，后果不堪设想。”纣王问道：“那么应该怎么处置他呢？”妲己回答道：“以我的愚见，可以将箕子剃光头，关押在监狱里，作为宫廷仆人，以此来展示国家的法律威严，让百姓不敢妄为，臣子也不敢有不当之举。”听到妲己的建议，纣王非常高兴，于是决定将箕子关押起来，剃光头，使他成为宫廷仆人。微子看到这个局面，料到成汤的后继者终究无法挽救商朝的命运，于是他和微子启、微子衍一起下台，大声哭喊着说：“我成汤继承了六百年的王朝，但今天它却在我的继承者手中失去了，这是上天不再眷顾商朝的表现，我们该怎么办呢！”微子和微子启兄弟商议后说：“我和你可以将太庙中的二十八代神主带到其他州的乡村，改名换姓，以此来保存商代的祭祀，让它不至于同日灭绝。”微子启含着泪回答道：“我愿意遵从您的命令！”于是三个人整理好行装，前往其他州的乡村隐居起来，改名换姓，以此来保存商代的祭祀。后来孔子称呼他们三个人为：“微子离开商朝；箕子成为纣王的奴隶；比干进谏而死。”这就是所谓的“殷代有三个仁人”的故事。后来的人有诗赞扬他们：“莺啭商郊百草新，成汤宫殿已成尘。为奴岂是存商祀，去国应知接后禋。剖腹丹心成往事，割胎民妇又遭迍。朝歌不日归周主，可惜成汤化鬼磷！”

于是微子三人整理好行囊，前往其他州隐居。纣王命人把三个妇女带到鹿台上，妲己指着其中一个妇女说：“她的腹中怀着一个男孩，面朝左边胁部。”另一个妇女回答说：“我腹中也是一个男孩，面朝右边胁部。”让左右的人用刀剖开，一点也不差。妲己又指着最后一个妇女说：“她的腹中怀的是一个女孩，面朝着背部。”于是纣王下令用刀剖开她的腹部，结果果然和妲己所说的一模一样。纣王非常高兴，他说：“我的妻子真是神奇的人，就算是龟兆也比不上她！”从此以后，他变得越来越肆无忌惮，行为异常恶劣，无恶不作，整个国家的民众都对他感到非常愤慨和不满。当天有人作诗为证：“大雪纷纷宴鹿台，独夫何苦降飞灾！三贤远遁全宗庙，孕妇身亡实可哀。”

在当天，他们刨开孕妇的肚子，那时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第二天，有侦察军报告说：“微子等三位殿下已经封锁了府门，我们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纣王说：“微子年事已高，留在这里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微子的弟弟启兄弟俩，留在朝歌也做不了我的事业；他们走了，还能省去我不少麻烦。如今元帅袁洪屡立大功，料想周兵也做不了什么大事。”于是，纣王每天都沉迷于荒淫宴乐之中，完全不把国事当回事。朝中的文武官员只是象征性地存在，并没有什么实际作用。没有人敢对此提出异议。

有一天，在招贤榜下，来了两个人，他们的相貌非常凶恶：一个人长着蓝靛色的脸，金灯一般的眼睛，大嘴巴和尖牙，身材高大健壮；另一个人长得像瓜皮，嘴巴像血盆，牙齿像短剑，头像朱砂，还长着一对角，非常奇怪。他们前往中大夫的府邸拜访。飞廉一见到这两个人，非常害怕。他们行完礼，飞廉问道：“两位杰出的士人是哪里人？姓什么？叫什么名字？”这两个人欠了欠身，说道：“我们是大夫的子民，也是成汤的百姓。我们听说姜尚胡乱行事，侵犯天子的边境，所以我和我的兄弟愿意投奔您的麾下，来报答国家的恩情。我们不求任何爵禄和荣誉，只想打败周军，为国家洗刷耻辱。我们姓高，名叫高明，而我的兄弟叫高觉。”得知他们的姓名后，飞廉领着两个人去朝内拜见纣王，然后径直前往午门，前往鹿台拜见纣王。纣王问道：“大夫有什么奏章？”飞廉回答：“现在有两位杰出人才，他们叫高明和高觉，愿意为国家效力，不求任何爵禄，只想打败周军。”

纣王听了非常高兴，便宣他们上台。两个人倒身下拜，俯伏称臣。纣王赐他们起来，他们站了起来。纣王一看到这两个长相奇异的人，非常惊讶，他说：“我看你们真是英雄啊！”于是他在鹿台上封他们为神武上将军。两个人谢过纣王的恩赐。纣王说：“大夫，和我一起宴会吧。”两个人下了台，穿戴整齐，前往显庆殿参加宴会。直到晚上，他们谢过纣王的恩遇，离开了朝廷。第二天，皇帝的旨意下达，命令高明、高觉与钦差一起押解汤羊、御酒前往孟津。现在还不知道接下来的事情是好是坏，让我们下回再来分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