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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继续这样下去,”杜庭政带有压迫性地说,“你谁都见不着。”
蒋屹听见这话嘴角一动,往上扬了扬。
那是一个极其幽微的弧度,杜庭政盯着他。
蒋屹侧过头,看着他,眼睛里有了一丝神采,但仍旧冷冷的:“上个星期,你的诉求,还是让我认错,道歉,并且说再也不会相信我。”
“这才几天,你就变了。”蒋屹总结道,“现在只需要我好好吃一顿饭,就能结束这一切吗?”
杜庭政豁然起身,把勺子扔回碗里,同时把碗在桌上重重一放,出一声令人心惊肉跳的响声。
蒋屹抬起眼皮看了他足够久的时间,又坚定重复了一遍:“我要见祝意,就今天。”
杜庭政脸色晦暗难看。两人对视着,阳光布满内室,床上也不能幸免,被毫不留情地炙烤着。
空气似乎变得稀薄起来,就在蒋屹即将开口的下一刻,卧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了。
紧接着,管家端着两杯金桔梨茶推门进来,看到他们对峙的阵仗吓了一跳。
“……您这几天忙生意上的事一直都没回家,好不容易有时间了就来这边。”管家主动对杜庭政解释,“我也有点担心这边人手不够用,照顾不好,就跟金石打过招呼,自作主张过来了。”
杜庭政站着没动,视线也没有偏移半分。
蒋屹率先移开视线,管家顿了顿,温声细语地说:“听说烧了呢,早饭如果不合胃口,我让厨房去重做。”
蒋屹垂着头,抿紧的嘴角一动,重复道:“我要见祝意。”
管家张了张嘴,刚要劝,杜庭政就一脚踹翻了宽大结实的椅子,在惊天动地的砸响声中,也狠狠地重复道:“你做梦。”
杜庭政再次拂袖而去,这没给蒋屹造成任何震慑作用。
倒是管家看起来比金石还要紧张。
“怎么搞成这样了,”管家把椅子扶起来,观察了蒋屹一眼,见他没反应,又重重叹了声气,“以前在家的时候,多和气呀。”
蒋屹坐着不动,隔了一会儿,蒋屹躺下去,重新侧身躺好,像是要准备睡回笼了。
管家给他掖了掖被角,在床边叹息道:“蒋教授,您换一个其他的要求可以吗,我去跟大爷交涉。”
蒋屹闭着眼睛,他被关在房间里,像被关在茶水间里的鹦鹉,毫无自由可言。
可是鹦鹉会为了一点食粮开口说话,蹭杜庭政的指尖。
“他关着我,”蒋屹嘴角动了动,那竟然是个上扬的弧度,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很乖巧,“他以为受折磨的是我。”
管家张了张嘴,低声说:“大爷很多事做得不对。”
蒋屹睁开一点眼睛,望着另一侧空掉的床板。
在杜家,全部人都不会说杜庭政做得不对,做得不好。他们一致对外,事事以杜庭政为优为先。
所有人都让蒋屹忍,让他认错,让他包容,却没人讲杜庭政半个错字。
“他被我们惯坏了。”管家叹气,“老爷和夫人都去世早,二叔表面和气,实际上一直在打压。前几年他过得很艰难,后来逐渐掌权,二叔又来求和……大爷其实是个心软的人。”
蒋屹脸埋在枕头上,不吭声。
管家等了一会儿,声音更低了:“听说您从小也跟家人聚少离多,逢年过节的时候,是不是也会想念父母,觉得有一点孤单呢?”
蒋屹沉默许久,管家好似料定他一定会说话,一直站在床边等。
阳光逐渐斜过去一个角度,蒋屹终于眨了眨眼,慢吞吞地用复杂的难以区分是伤心还是质问的语气问:“他错了吗?”
管家低着头,回答道:“他错了。”
杜庭政上午的时候给北开源打电话要祝意的档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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