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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北归（第1页）

张飞与曹军也打过不少仗了，知道纵然大败过后，夜袭也难以冲击的动曹军大营。只不过这次大营中除了曹操的军队以外，尚有荆州新附之众。

曹操治军法度甚严，虽不禁虏掠，但违其节度者，轻易便斩。因此军队行止皆甚严谨。

只有荆州新附之众，曹操考虑到此地人心未附，故而尚未以严法治之。它们的军营便有些许不同。

尽管这其中差别很小，且为了方便看守，曹操将荆州兵都安排在北方士兵当中。然而这在张飞眼里看来，便如同黑夜里的灯火一般醒目了。

张飞避实就虚，专门指挥士兵往这些荆州兵的帐篷放火，驱赶他们去冲击曹操北方士兵的军阵。

后世有一个着名的木桶理论，曹操虽然没有听说过，但今日被张飞劫营之后，曹操应当对这个理论就有所理解了。

曹操的大军便如同一个木桶，而最短的那块板子就是跟随刘琮投降的荆州兵。荆州乱兵越来越多，被张飞驱赶着将那些刚刚结好阵势的北方军阵冲溃，而后乱兵的队伍就如同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直到曹操的嫡系青州兵这样的凶悍之众都难以抵挡。

“传令，放箭驱散乱兵，令虎豹骑出击。”

曹操在军事指挥上十分冷静，绝不会为感情所左右。他有的是普通士兵，为了获得胜利，这些人可以毫不犹豫的舍弃掉。反正只要一季粮食成熟，就可以用来招募新兵。

再说，这些士兵中有许多都染了疫病，正好曹操手头没有那么多药物。死了正好减轻后勤压力。

曹操命令传下，便从几个已经集结好的军阵中往乱军那里抛射箭矢。一时间乱军自相践踏，死者无数。

张飞见目的已经达到，当即哈哈一笑，长矛一抖，将上面挑着的那个军侯抖落到地上，喝道“尔等且想想刘表怎生对你们，我大哥怎生对待你们，再看看曹贼怎生对待你们吧。”说完，便指挥士卒从营中又杀了出去。

曹操一边令虎豹骑追击，一边整顿乱兵。直忙到了天亮才算罢休。此时曹休率领虎豹骑也回来，看他神情就知道没追上张飞。

天明后，曹操敲响聚将鼓，令诸将报告各营损失。听过以后，曹操面色不禁有些阴沉，低声喝道“吾率大军五十万南下，此时竟然已损伤过半。”

程昱道“禀丞相，其实此次南下，死者多因疫病缺少药品而死。战殁者总计不过三四万而已。”

曹操叹了一口气道“吾未能料到江汉疫病流行，事先准备好药品，此是吾之疏忽也。”

众人闻听，急忙跪地请罪，曹操挥了挥手让他们站起来，说道“如今我军若继续相持，只怕病死者更多。吾意当撤军北归。”

“子孝听令。”

曹仁上前抱拳道“末将在”。

曹操道“令你率军守江陵。记住，此地若不可守，则不必死守，撤往襄樊即可。只要襄樊在我们手中，贼军就不能北上。”

“吾将徐公明、乐文谦、文仲业、满伯宁皆调配于你麾下，可令其各守关隘。记着南郡之地，皆可让于刘备之手，只要保住襄樊即可。”

曹仁接令而下。

曹操又说道“文则听令。”

于禁亦上前抱拳道“末将在。”

曹操道“想必刘备此时已经在我们回程的路上等着了，若是背后有周瑜的追兵，则我等皆难得脱。你将水寨中的船只尽皆开出来，下锚在江中，待我等撤退时，便一把火把船都烧了，以阻挡追兵。”

于禁亦接令而下。

接下来安排好留守的士兵和撤退顺序之后，曹操便令诸将退去。

待得众将退去后，曹操忽然头上冒出大量冷汗，大喊一声“痛杀我也！”便即倒在地上，四肢震颤不已。

亲卫许褚见状，急忙将曹操扶到床上。曹操一向有偏头风的老毛病，从他刚入帐下时就已经不知道持续多少年了。这些年来好好坏坏，作时痛如刀劈，不作时又如同常人。

因此身为曹操亲卫，许褚随身一直带着治疗的药丸。他急令亲兵端过一碗滚水来，将一个鸽子蛋大小的黑药丸子投入其中，化作一碗浓浓的药汤，给曹操灌了进去。

曹操喝下了药后，过了约莫半刻钟，才长叹一口气，坐起身来，头痛已经被药力给暂时镇压下去了。

“此事在回到许都之前，绝不可泄露出半分，知道了吗？”曹操扶着还隐隐有些疼痛的头，嘱咐道。

“诺。”

曹操治军颇严，虽然是败退回去，但军容依旧整肃。张飞先前突袭，不过占了个先机，此时却不敢再靠近了。他又接到了刘备的命令，令他率军攻打云杜。

云杜县是江夏西北锁钥，此地北有绿林山，南有章山、汉水，易守难攻。此地是豫州、南阳二地通往江夏的要道，曹操南下之时或许不会在乎，但北归以后一定安排人把守，故而刘备令张飞率军趁曹操派来驻兵之前，先将此地夺下。

张飞走后，周瑜也得到了曹操北归的信息。周瑜立刻给孙权去信，率军攻打南郡。

孙权接到周瑜的信后，与众文武商议，言周瑜打算取南郡。

此时张昭却出班道“吴侯，长江虽为天险，然此非我之天险，而是敌我共陷。若曹操在巢湖营造战船，则可沿淝水直入长江，若我军进犯，亦可退依淮河。是以守江必当守淮，方可保江东稳如泰山。”

“而南郡北与曹操接壤，西又与刘璋相邻，我军若无淮南之地，则江东必驻大军，再加上南郡，便有些捉襟见肘。以老臣看来，此时取南郡并非上策，不如先取合肥。”

虽然赤壁之战前张昭是迎曹派的代表人物，但此时周瑜虽胜，孙权也没有贬斥张昭，反而对他更加信重。

原因也很简单，原本张昭与周瑜一文一武是江东两大支柱，现在周瑜这根支柱越来越大，出兵打仗就个通知回来，这已经触碰到了孙权心中的警钟。

那就是那三万人给出去果然拿不回来了。

所以孙权此时更要扶持张昭，使周瑜不至于一手遮天。所以别说张昭这时候说淮南重于荆州了，就算张昭现在说屎是香的，孙权也不会反驳半句。

所以张昭刚说完，孙权就立刻点头道“爱卿所言，甚合孤心意。传令点起大军，孤要亲征合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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