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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彻道：&ldo;我就是再大方也断没有让他替你画像的道理。&rdo;说罢，沈彻低头亲了亲纪澄的脸颊，&ldo;等开了春我带你去三好居给你画像。&rdo;纪澄哪里有心思管什么春天的三好居，她这才知道原来李芮并不算冤枉沈径，&ldo;可是我觉得四弟对我并没有那么深的心思。他不过是和李芮不谐这才想起了我。&rdo;纪澄不想跟沈彻之间因为沈径的事情起隔阂，正色道：&ldo;我不否认当初四弟对我可能的确存在一点儿襄王之意，可是如果他的心里真有我，后来就不会娶了李芮。这些年，我与他说话都甚少超过两句，他待我也与别人无二。&rdo;&ldo;什么叫心里真有你？&rdo;沈彻好笑地问。纪澄心知肚明沈彻这是要赞扬呢，于是道：&ldo;比如你。我想当初老祖宗未必就肯叫你娶了我，还有母亲那边儿，肯定也是从来没有考虑过我做儿媳妇的，你在其中必定下了不少功夫，这才是真心。&rdo;沈彻动情地咬住纪澄的嘴唇，&ldo;你可算还是个有良心的，我就喜欢你这股聪明劲儿。&rdo;桃花云（五）纪澄被沈彻亲得实在有些喘不过气儿来了，她有一种这人甚至恨不能连她脚趾头都咬一咬的感觉，浑身身上就没有他放得过的地方。可怜柳叶儿热了药进来，听见里头有纪澄的喘息声，也没敢往里走，这药都快放凉了，才听见里头沈彻发话道：&ldo;进来吧。&rdo;纪澄喝了药，沈彻亲手伺候她漱了口，&ldo;别急，以后我一定喂饱你。&rdo;纪澄嘴里的漱口水差点儿没喷出来，倒是将自己呛得眼泪汪汪的，沈彻赶紧替她拍了拍背。纪澄红着脸推开沈彻，这个人才好没几天，就又开始说荤话了。只是纪澄是输人不输阵，不能老由着沈彻这样欺负她，等缓过气儿来便道：&ldo;你的伤好了么？&rdo;纪澄这是调侃沈彻自己不能，却叫她&ldo;别急&rdo;。沈彻的伤自然没好，但于性命已经无碍。他身体又皮实，当年初学武艺的时候先练的就是挨打。若非他有这样的本事，也就绝不敢去打金银鱼的主意。说起来沈彻也是个操心的命，纪澄病了受了欺负，如今还有他一力料理，可他自己明明受了重伤，却还要操心各方之事。他也会疲倦，也会想找个地方休憩，能有人好好疼疼他。所以沈彻将手往胸口处放了放，&ldo;外伤倒是无碍了，只是受了点儿内伤，有时候运功还是会觉得疼，只能慢慢将养了。&rdo;纪澄最是知道沈彻私底下的事情很是危险，只怕仇人也不少，一听他不能运功，就有些担心，&ldo;那要养多久？&rdo;沈彻道：&ldo;说不清楚，最少也要一年吧，内伤最难调理。&rdo;&ldo;不说这个了，对了，我一直忘了问你，你说你在梦里梦见我被一只怪物追杀，满身是血对吗？&rdo;沈彻问。纪澄点了点头，那个梦境太过真实，以至于吓得纪澄从沉睡的梦里惊醒了。沈彻搂住纪澄道：&ldo;现在我不得不相信咱们一定是上天注定的夫妻，心有灵犀。我给你寻的一味主药就是金银鱼，这样的宝物四周都有怪兽守护，守护它的正是一只奇大无比的八爪鱼。我没想到你居然会梦见。&rdo;沈彻说的是实话，当时那种情况，凶险万端，连他自己也不能肯定自己就能活着回去，可正是因为惦记着纪澄，知道无论如何自己都没有资格放弃，才让沈彻支撑到了最后。纪澄闻言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她往后扬了扬将头搁在沈彻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才觉得安全。纪澄的头在沈彻才胸口蹭了蹭，&ldo;嗯，那时一定很凶险吧？我在梦里吓得胆都要破了。&rdo;&ldo;都没事了。&rdo;沈彻摩挲了一下纪澄的发顶。才不是没事呢，纪澄这才想起来沈彻似乎在转移话题，这叫她越发担心他的伤势，&ldo;你的内伤真的没事吗？可是靖世军的事情那么危险，你若是一年都不能动用内功，遇到真正危险时刻怎么办？就没有什么法子能帮你的吗？&rdo;正中下怀。沈彻似乎略微思考了片刻之后才道：&ldo;也有些办法的，不过不能用。&rdo;纪澄好奇地道：&ldo;为什么不能用？是什么办法？&rdo;沈彻低头在纪澄耳边说了几句，只偶尔漏出&ldo;双修&rdo;的字眼。纪澄是看过西域人供奉的男女搂坐的欢喜佛的，连菩萨都那样修身呢，&ldo;就像扎依那的功法吗？&rdo;纪澄还记得沈彻跟她说过，扎依那之所以驻颜有方就是因为修炼的是男女合体之法。&ldo;当时，在大草原上时，你的伤是扎依那帮你养好的吗？&rdo;纪澄总算是将心底的疑问都问了出来。她和沈彻才和好没多久，她压根儿就没敢提这茬儿，怕惹得沈彻忆及往事而恨她，也怕自己听了心里不舒坦。然而这个疑惑毕竟一直萦绕在纪澄心里，这会儿有了机会她自然就忍不住问了。&ldo;你其实是想问我跟她双修没有是吧？&rdo;沈彻一点儿也不给纪澄回旋的余地。纪澄学着沈彻的样子，摸了摸鼻子讨好地甜甜一笑。沈彻冷哼了一声，&ldo;我要是说没有，怎么对得起你那么费心将我往扎依那身边推呢？&rdo;纪澄又摸了摸鼻子，你看这就是他偷人他还有理了。可在这件事上，纪澄还真没有置喙的余地，心里虽然膈应到死，可还不能有任何怨言。所以有时候人懂得装傻未必不是好事，自己就不该那么好奇，纪澄想。两个人一下就陷入了沉默，纪澄是再提不起精神来同沈彻说话，虽然最终这件事都会过去，可纪澄觉得自己总可以默默地生三天气吧？沈彻掐住纪澄的腰道：&ldo;你这是还有脸跟我生气是吧？&rdo;纪澄扭了扭腰，想甩掉沈彻的手，明明不疼的，可她的眼泪就那么流了出来，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矫情。她可是忘记了，当初在赛娅家里时，她还祈求着如果扎依那能真能救了沈彻，就算沈彻要娶她，她都是愿意的呢。女人之健忘呀。沈彻低头吻掉纪澄脸颊上的泪滴，略微有些气急败坏地道：&ldo;我是上辈子欠你这小冤家的是不是？&rdo;纪澄哭道：&ldo;我就难过一会儿不行吗？难不成我听见你和她双修了，我还要高高兴兴的吗？&rdo;&ldo;学会撒泼了，行啊，阿澄。&rdo;沈彻挑眉笑道。纪澄被沈彻气得恨不能抽他，不过她也不是没法子治他。纪澄抬起手摸上自己的太阳穴，也不说话，就一直轻轻揉着。沈彻果然就放柔和了声音，接替了她的手帮她按着，&ldo;又头疼了？&rdo;纪澄闭上眼睛不说话，只听见沈彻低声下气地道：&ldo;好了好了，我不气你了，我同扎依那清清白白的，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我不可能接受她，我当时想着，还不如死了的好，死了也不知道你会不会为我掉几滴眼泪。&rdo;纪澄被沈彻的话说得心里一酸，眼睛又湿润了起来，哽咽道：&ldo;不许你胡说。你若是死了，我绝不会独活的。&rdo;沈彻亲了亲纪澄的额角，听得纪澄低声道：&ldo;幸亏我们都好好的。&rdo;&ldo;嗯。&rdo;沈彻扶了纪澄躺下，&ldo;夜深了，快睡吧。&rdo;纪澄拉着沈彻的衣袖不放，沈彻无奈转身道：&ldo;我去净室洗漱，等下就回来。&rdo;纪澄这才放手让他离开。待沈彻回来，纪澄将脸贴在他胸膛上，才想起刚才被偏离的话题来，&ldo;对了，如果是双修的话，我不能帮你吗？&rdo;沈彻道：&ldo;你没有练过内功，如何帮我？&rdo;纪澄想了想道：&ldo;当初我跟着南桂学过一点儿吐纳之法，算不算练功啊？&rdo;南桂这个名字许久都没被提起过了，纪澄不愿想起她，一想起她就难免想到自己当时的不堪和对沈彻的背叛，而沈彻则是恼怒她置纪澄于不顾，害她受了那么多苦，险些连命都丧了。所以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没再提起她。实际上南桂并没有什么错，沈彻道：&ldo;难怪我说你当时身体败坏如斯，却还能强撑着精神，原来也是修炼吐纳之顾。&rdo;沈彻这会儿已经不再避忌谈纪澄的病情，服用了金银鱼之后，纪澄的身子只需时日就能慢慢好转起来，而且不会比以前差。纪澄反问道：&ldo;败坏如斯？&rdo;她自己可没意识到先前她的身体有多差，可这回大病一场，的确是伤了元气。然而纪澄又忍不住深想，难怪前些日子沈彻对她那般好，简直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敢情是因为她病得极重呢。沈彻摸了摸纪澄的脸蛋道：&ldo;现在没事了，当时你可是吓坏了我。&rdo;&ldo;夸张。&rdo;纪澄&ldo;吃吃&rdo;地笑了起来，她可想象不出有什么事情是能吓坏沈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