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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边上的话,谢福儿也不吝啬,豪气开劝:“殿下,总有大破匈奴振国威的一日,您别忧心!”
麟奴风中一呆,小眼盛满泪花花,亮晶晶地盯着勘破心事的女孩,抬手扶住谢福儿两肩摇了摇:“福儿,世上再没人比你更懂我——”
半天不见回音,麟奴吃惊:“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脸怎么都白了?”
谢福儿被晃得晕头转向,都快脑震荡了:“太子,奴婢头、头疼,有点儿想吐……”
麟奴醒悟,急忙松开手,把她拉到旁边琉璃青瓦的亭阁内坐下,叫两名宫人在阶下守着,倒了一杯茶,送到她嘴下,不好意思:“福儿,喝几口,顺顺气。”
谢福儿错愕,又受宠若惊,还没推开,麟奴一阵飓风地转到后面,谢福儿“啊”一声,两只拇指已经摁上太阳穴,施力得当,简直就是个练家子。
“使不得!奴婢会进敬法殿的!”谢福儿目前活着的唯一目标就是:绝,对,不能进敬法殿。
麟奴已经凑到她颈圈边,安抚:“我叫他们背过去了,看不见的。你头风不能犯,一疼就是好几个时辰,死去活来。”
谢福儿呆住,任他加压揉摁。
他手法正宗,让她不敢置信背后的按摩师傅竟是当朝储君。
他为什么会这种伺候人的玩意儿?
还有头风……这身子活蹦乱跳,小牛犊子似的,就是有一个说大不大的毛病,早两年刚来月信时顽皮贪凉,浸过冷水,落下痛经又爱偏头疼。
他怎么会知道?
还有群芳荟上他赠热茶的事……又怎么会知道自己腹痛厉害?
谢福儿把他的手一抓,引下来,看鬼似的看他。
麟奴见她有力气,知道不头疼了,也不强求,转回去面对面坐下,满足地抓了一串马提子抱在怀里噗叽噗叽吃得水液直喷。
他对自己的关切,果然只是因为十年前不懂事的小孩子之间的一场邂逅?
这份亲热,实在说不通。
可鲜明的记忆告诉她,这十年,她跟他根本是没见过面的。
谢福儿迷惑了。
这是谢福儿第一次认真端详太子,之前多少有点儿不忍直视。
细细端详下来,他两枚瞳仁澄亮水泽,唇软绵而精细,弧形也漂亮,鼻子尚算高挺笔直,若脱去这一身赘肉,也算是个俊少年。
皇家遗传基因好,高家的男人,闭着眼睛长都不比别人差。
刚饮下的茶汤止不住喉咙的干涩,谢福儿想要问,又不知道能问什么,只能说:“殿下,您对福儿可真好。”
麟奴听了这话,眼神一亮,又黯下去,面色恍惚,豁然站起来。
椅脚擦地,跐溜一声刺耳,手里的马提子也哗啦掉在桌上,他受了什么屈辱似的,咚咚咚头也不回地下阶走了,像后面跟着头火龙要咬尾巴。
谢福儿目瞪口呆,大姨爹来了?要不要这么情绪化!刚不还聊得好好的吗,甩脸干嘛,哪儿又得罪他了。
超过两百斤的男人还真是莫名其妙!
她也气鼓鼓地拉了秦恭使走了。
胥不骄将皇帝对谢女史的安排带口信到图华宫时,蒋皇后也没什么反应,叫来秦恭使,传话让秋尚仪给谢福儿下调令。
下完调令,蒋皇后沉默了。
皇帝从不参与后宫事,这个折中的解决办法倒也符合天子一贯态度。
可就是因为太符合皇帝的脾性,近乎刻意了,蒋皇后起了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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