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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延寿余光见姐姐脸色,这才转了话题,加重一分语气:“…姐姐乃女儿身,不比一般儿郎,还望师长对姐姐今后从宽……”
谢福儿再没给谢延寿说话的机会了,拉起来就走了。
谢延寿也是无奈,一路被拉得脚下如风,都快离开地面了,不得不苦着脸说:“阿姐,力量悬殊啊……不过弟弟已记下他那些资料,姓高的,京城人,日后入朝为官,定将那个欺负你的人——”
谢福儿蓦的蹲下身,低低开口:“阿寿,你知道什么叫欺负吗?男子欺负女子,你到底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谢延寿将之前阿赏买的糖泥人塞到嘴里,口水哧溜溜地吮了几口,一脸的精明一扫而空,又成了痴呆状:“……他,抢了阿姐的糖人?”
终究还是个孩子,高估了。
谢福儿挫败一叹,摸摸谢延寿的脑壳,回家了。
夜幕四合,百里宫阙似长龙蜿蛇,盘桓于金黄夕色中。
百座殿宇轩苑依轴沿线,散开如织。此刻已至掌灯时分,宫苑琉璃柔光迷人眼,宛如置了夜明宝珠,华丽天成。
每隔一道长庑朱墙之下,又是守巡皇城的南军兵卫。
身披紫铠,腰握金刃的射声校尉领着各自麾幕下的禁卫军,沿途视察,所经之处,铁蹄踏踏,庄肃恢弘。
宫外的厌翟车,过了护城河,已经换成了御舆。
管理皇家车马的掖门太仆丞刘光辉早早迎在复盎门前,跟着伺候着进去,半路上偷偷拉了胥不骄碎碎念:
“圣上这次又回晚了半个时辰。胥大人,您行行好,这差事太折磨人了,每次一出去,我这心提着跟什么似的……为了圣上龙体和小人这条老命还能多活两年,您可得劝着些。这才一月,已经出了两回宫门了,光是图华宫那边……都把我折腾死了。”
胥不骄眼色一暗,道:“怎么,蒋皇后派人来过?”
刘光辉声音又低几分:“手边的宫人娇娥都来门前三次了,问皇上是不是又出去了,又跟着我在复盎门等了会儿,还问东问西,说上次是去书院体察,这回又是去做什么……问得叫我一头老汗的。”
胥不骄摆手,示意消声。
车辇直入复盎门,进了永乐宫。
外廊吊挂风雨不毁的夜明灯具,内室长蜡照得寝宫栩栩发亮,近似白昼。
御侍指挥左右两名宫人,伺皇帝去耳殿濯浴洒香,回殿后又为天子宽衣解袍,换上轻便寝衣。
宫外的闲庭漫步,一进了红墙金殿,全部沦为尘烬,一身的铁甲钢盔,又得抗牢了,可这明明又是永远分不了家的歇脚之所。
人都退下,皇帝坐定在乌木歇榻,拿起榻前冰洁光滑的磁玉健身丸,信手把玩,瞥一眼帘前的胥不骄:
“是不是皇后那边,又来问过朕?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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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前
每次蒋皇后那边有什么动静,胥不骄都不敢说,就怕皇帝不高兴,现在见他主动开口,也就道:“陛下圣明,娇娥已在永乐宫前等候圣驾多时……”
“什么急事,上朝也没这么勤勉。”皇帝哂笑。
胥不骄道:“娇娥来报,皇后协理太后打点的群芳荟,没过几日便要开了,宴上有些细节须陛下过目……陛下要不要召皇后来商议,或是去一趟图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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