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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岁那年,三哥第一次见面便告诫排风,我并不适合梅花妆。所以,今天描绘于脸颊右侧的花瓣,乃夭夭桃花。我特地抹浓几分,不知顺眼与否?”
“岂止顺眼?分明芳菲妩媚、丰姿尽展。”
……
吸吸鼻子,我突然有种喜极而泣的冲动。奇怪,方才像丢了三魂四魄,不知从今往后谁能给予我一个温暖怀抱。为何这会儿,竟哭哭笑笑、情绪起伏?
感情之事,虽伤身伤神,世世代代的人们都在为它困惑和幸福着,前赴后继。
……
砰然一声响动,似乎是什么东西摔倒在地,蓦然勾回我所有注意力。
愣了愣,我一拍脑门——糟糕!全然忘记屋里还有另一个大活人。回眸,我循着声源方向瞥去,诚心感激道,“师父,你……”
后续话语,猝然中断于我瞧见贺兰栖真躺在冰凉地面。一动也不动的他,面色苍白得堪称诡异。而丝丝刺眼腥红,亦延了他唇边,慢慢溢出。
心脏,在此刻漏跳一拍。
三步并作两步回到贺兰栖真身边,我手足无措地想要扶起他,然而,身负剑伤的我,根本不得要领。
刚刚经历了一次似是而非的死亡,我实在没有勇气再承受第二度磨难。满腹惊恐,我用力推了推贺兰栖真,想要唤醒他,“师父,你醒醒……你这是怎么了?别吓我……”
记忆里,贺兰栖真三千如墨发丝,已经不复存在,被黯淡的浅灰所取代。
他没有回应。
“师父,你醒醒……你说说话也好……”嗓音颤抖得厉害,咽了咽口水,我艰难伸出手去试探他的鼻息。
“为师没死,还留着半条命。”疲倦的回答,贺兰栖真虚弱地撑开眼睑瞥我。缓慢弯出一抹安慰笑,他沙哑着声线宽慰我,“你的傻小子,应该要再睡几天,方能恢复神智。”
血,再次从他唇边涌出。
心急如焚地,我以手拭去他唇边不断涌出的腥红,没由来哽咽了,“师父,你为何不提前告知我?救杨延风一次,必须耗费你半条性命……”
我是笨蛋!
我早应该想到,金蚕从贺兰栖真体内二者相离,必招致损伤。
“没关系。”握住我为他拭去唇边血渍的手,他依然只是淡淡笑,“傻徒儿,别怕……我命大,死不了。尔今失去一条续命之效的金蚕,或许数天之内,全身真气仍将紊乱。”
“那、那怎么办?”我慌神。
没有正面回应,他握着我的手,一抹难以言喻的复杂神采在眸瞳里隐约闪动,“月儿,你长大了……怎么还像小时候那般毛毛躁躁窜来窜去?眼泪汪汪鼻涕嗒嗒哭个不停,想咒为师死么?”
摇头,我忙不迭摇头,嘴硬答,“孕妇,容易情绪起伏。”
“也好,生出小月饼,继续当为师的徒弟……”贺兰栖真低低地笑出声来,亦数次闷咳,良久,气息不紊的他慢慢放开我的手,眉宇微皱,“月儿,师父有好几年未能尝到你亲自下厨的辣子鸡……不知道……”
“笨徒现在就去厨房。”
他思忖着叹息,“后厨,似乎没任何菜色。”
“笨徒这就下山,去最近的农舍拎几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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