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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眸气的脸色发白，那一双乌黑的眼睛显出疲惫的神色，“好，既然你那么有把握，为什么偏偏让他去送死？你这样做很卑鄙。”

居“卑鄙？”夜倾城冷笑，若他卑鄙的话，事情还能到这个地步吗？他嗖的一把钳住了她的下巴，眸中布满乌云，“这一点，本太子只怕远远不及你的宸王，不是吗？”

明眸知道他说的还是那件事，眼里有着一抹歉意，但是，这种时候也不是纠结于这种私人恩怨的时候哇，“太子，我们现在不谈这些好吗？眼下当务之急是退了司徒锐的军队，以抚民心。如果如果你还愿意信姝儿一次的话，姝儿愿意带他出征。”

“你代他出征？”邪气的笑在夜倾城的脸上迅速的晕染开，“你想代他去死？”

赭“不。”明眸笃定的道，双眸在夜色下熠熠生辉，“只要你给我三千人马，我定能帮你取下司徒锐的人头。”

“哼！”夜倾城深深的望着她，眼底划过一抹碧光，沉吟半晌，方冷哼出声，那一张薄薄的唇微微勾起，似蕴蓄着冬日的寒凉，“司徒锐的人头，本太子自然是要定了，不过夜羽宸，哼你想代他死却是不能的。”

“你？”明眸咬牙，“夜倾城，别逼我，如果他死了，我也不能独活。”

“什么？”夜倾城眸光一闪，碧蓝色的眼睛如同阴霾沉色天空，空寂而遥远，在微微的诧异之后，只剩冷漠寂然，“不能独活？是吗？好哇，如果你死了，本太子会让他们给你陪葬。”

“什么意思？”明眸一愣，手指握紧。

“本太子怎么舍得让姝儿一个人孤寂的死去呢？”夜倾城冷笑着道，“如果你死了，本太子会让你的青儿、你的妹妹，还有你的那些师父们，炎门的同门，哦，对了，还有一位最疼你的大师兄，对吗？本太子会让所有你亲近的人一起与你陪葬，如何？”

“你，你你都知道了？”明眸讶异的望着他，颤抖的嗓音显得那么的空茫而飘渺。

“是呢，想不到我的姝儿还有第二身份呢。”他的声音魅惑不已，然而那脸色骤然变得冷冽阴鸷，让明眸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身子，“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想要隐瞒你，但是这些我只是怕你担心。”也怕他会难过。

“所以呢，如果我没发现，你就打算一直隐瞒下去？甚至于你的样子。”

明眸惊颤，抬眸的瞬间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嗜杀，她本能的捂了捂脸。

“哼，”夜倾城眼底浮现悲凉的冷笑，“姝儿，我还该信你吗？你连这张脸都是假的，身份也是假的，你说，我还要怎么信你？”

“我”本来那般义正言辞的明眸，此刻面对他的质问，竟一时无言以对，是了，从头至尾，她都没有告诉过他实话，甚至连这张脸也是假的，可是，她以为她不说实话是为他好，她知道自己以前是什么样子。

她是夏家的大小姐，是所有人的掌上明珠，是温室里的花骨朵儿，可是，现在的她呢？她杀过人、见过血，性子磨砺的连她自己都不认识了，现在的她不再是那纯净可人的夏涵姝了，她是身处阴暗的明眸，她不告诉他，只是，想要在他心中留下那份美好，她不想破坏那唯一的美好哇。

她不是有意的，更不是存心要隐瞒的。

她只是安静的来，再悄然的离去，她不想给他造成困扰。

可是伤害竟这么突然的降临了。

“对不起。”到头来，从喉咙里挤出来的还是如此干涩的‘三个字’，明眸有些落寞。

对不起？又是对不起，夜倾城烦躁的拧紧了眉头，从昨晚起，他都已经听了多少次‘对不起’了，可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抹掉他所受的伤害呢？

“你的‘对不起’似乎太缺乏诚意。”沉吟片刻，夜倾城又邪肆开口，“既然觉得对不起我，那以后就乖乖的安守本分，不要再提那个男人。”

“两码事。”明眸渐渐的恢复了镇静，“我承认那件事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但是，对他，我不后悔，我已经是他的人，自然要与他共进退，共荣辱。”

好可笑，同样的六个字，她竟然隔了一天又对了另一个男人说。

“是吗？可是本太子偏偏不允。”夜倾城伸手钳住了她的手腕，一用力，将她扯到自己的怀里，几乎咬牙切齿的道，“想和他共进退，共荣辱？那也看本太子乐意不乐意。”

“不管你乐意不乐意，我都不会让他去死。”明眸坚定的迎着他冰冷的眸子，毫无半分惧意，“有我在，他不会死。”

“哼，有你在？”夜倾城低着头，额头几乎与之相抵，冷冽的气息不断冲撞着她，“好，本太子会让你看到，他是怎么死的。”

“如果，你不能收回成命，那么，我会跟他一起去战场。”明眸也咬牙，用力的说，凛冽的语气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你以为本太子会给你那个机会吗？”他冰冷的看着她，眼神冷的像一把刀，嘴角却忽地挑起一抹嗜血的笑，说话的同时，另一只大掌扣上她的腰间，明眸眸光一闪，挡在胸前的手飞速向他喉间袭了过去，夜倾城头微微向后仰去，手下一松，明眸像条鱼般哧溜从他怀里溜了出去。

夜倾城眸光一暗，冷冷笑，“看来本太子低估了你，竟然能从我的擒拿手下逃了出来。”

“夜倾城，我不想跟你动手。”明眸也冷着脸，态度却很坚决，“既然我说服不了你，你也说服不了我，那么，从此以后，各不相干。”

各不相干？夜倾城只觉得眼前一黑，一阵恍惚，她竟说从此各不相干，为了那个男人，她说要和他各不相干？

“想要怎么样，那是本太子说了算，而你，没有资格说那样的话。”夜倾城气恼的吼道，凭什么？她要来就来要走就走？从来问过他一句吗？现在，又在惊扰了他平静的心湖之后，说互不相干？

她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说话的同时，他几乎是以闪电般的速度向她扑了过去，明眸心底一惊，忙要闪开，却不料脚下一滑，整个向后跌了出去。

夜倾城刚好抓住她的手，又将她拖了起来，另一只手绕到她脑后，扯住了她的头发，逼着她仰面看着自己，“本太子不会让你如愿的。”这辈子，他都不会再让她离开了。

“夜倾城，你到底想要怎样？”明眸也怒了，头皮不停传来疼痛，她瞪着发红的眸子，想也没想，弓腿朝他胯间劈了过去。

他身影一闪，躲开她的攻击，抬脚便毫不留情的朝她膝盖踢了回去，喀嚓一声，明眸大骇，转瞬之间，苍白的脸颊冒出森森的冷汗，“啊！”她惨叫一声，身子在他掌中如泥一般软了下去。

夜倾城双手一松，她便再也支撑不住的瘫倒在地，她不住的吸着冷气，却阻止不住膝盖处传来钻心的疼，空气中弥漫起浓烈的血腥味，不用看也知道，刚被接好的骨头又被他踹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