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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去的时候多带一个表妹罢了,周沢当然没什么意见,他远远看见小表妹站在树边看他们,以为是想跟他们一起但不好意思,扬扬手,很是大方的招呼小表妹过来,说是一起去,不落了谁。
母亲之前给他写信让他照看着点表妹,但没说是谁,见了人一看,大表妹被秦棣得严严实实,都到了该成亲的时节,自然是要避嫌不能亲近的。
小表妹鬼精鬼精的,老拿同情的眼光扫他,他想揍吧又碍于这是个姑娘家。
想前想后,这姑娘年岁倒是不大,还略有点矮,平时跟秦棣和秦柃关系都不怎么样,姑父看起来也不宠她,或许是母亲动了恻隐之心,想让自己关注点?周沢若有所思。
这么几号人去人家书铺终究不合适,最后还是秦棣去给叶壑夫妇下帖子,约见在鼎香阁。
第一次正式收到约见贴的季柒好奇得不行,在手里不住把玩,看了约见的地点,不由一哂:“秦大公子这是怎么想的,约在鼎香阁,还在咱们每天吃饭的包厢里,这是请客吗?我怎么觉得他是带人来蹭吃蹭喝啊?”
沈离憾其实也有点纳闷,秦棣最近应该算是春风得意,应该不至于沦落到这般地步,她迟疑了下才回话:“倒也应该不是,秦棣或许是不方便直接去书铺或者去北坊巷,许是带了外人。”
“搞什么呀?神神秘秘的。”季柒最近跟连发弩杠上了,天天熬夜点
灯想要算出个结果来,白天难免精神头短。
这几天午间日头最烈的时候,都懒得走几步路去鼎香阁,都是让陆仁义带回来随便吃两口了事。
今天一听还得去鼎香阁,瞬间从内心开始抵触起来。
沈离憾倒是觉得这个帖子下得恰到好处,季柒有点跟连发弩较劲的意思,都有些不眠不休的意味了。沈离憾看着都有些害怕,她正想找个理由转移下季柒的注意力,还在想着要不和季柒去踏踏青爬爬山之类的。正好掌柜的已经走马上任,离开个几天不算什么大事。
秦棣终于有一天做了件人事,沈离憾开心极了,正好方便她套路季柒了。
“其实,我怀疑秦棣是找我出主意来的。”沈离憾随口胡诌,“他有事找咱们帮忙,说不定是为了他妹妹。”她信口编了一个理由,知道季柒向来对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感兴趣,就挑了个头。
季柒果然被点燃了好奇心,“难道是他想买点心方子?这倒大可不必,咱们坑他不少,送给他得了。”
“谁知道呢,这种大家小姐都事挺多的。”沈离憾顺口回了一句,好像这是她脑海里根深蒂固的印象。
“你这话就不对了,这是刻板印象。”季柒本能反驳,驳完又有些后悔。要是沈离憾以前真的被大小姐烦过,他按头让人家不要迁怒,可有点过分。
“你不喜欢就少见,没大碍的。”季大公子在沈离憾这里从来都没
有原则。
“在下多谢季公子体谅了。”成功转移话题的沈离憾忍笑。“不过我觉得,秦棣不至于带女眷来一起吃饭,他这种端方君子,肯定觉得这样做过于冒昧。”
沈离憾真的是随口立了个Flag。
季柒这几天为了查弓弩演变,特意翻找了很多史料,“柰州都这么严格了,还算是民风开放,那要是京都,孩子难道还不能上街玩吗?奇怪得很,前朝都有女子掌权,靖朝太祖还挺支持女性主宰自己的命运的,怎么如今,女性地位还是这么差?”
“镇国大长公主一死,她的政令完全被推翻,拥垒尽数被杀,许多识文断字的女子命运就此惨烈。末帝被压制多年,反弹得很激烈,要不是大长公主行事并无差错,他估计都恨不得要鞭尸吧。女性历史地位的倒退,就是始于末帝的报复。”
这些沉重的往事,如今说来也并不轻巧。
“那个什么蛮族传得神神叨叨的太傅就看着?”季柒怀疑末帝有躁郁症,他诛杀那么多人就是因为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和嗜血的欲望,可要真是如此,为什么那个素有贤名的太傅不拦着?
“末帝无才无德,楚太傅选他来实现自己的政治理想,肯定是输得一败涂地。他能赢了大长公主,手段据说并不光明,但之后,他是辖制不住末帝的。”沈离憾虽然想不起自己的过往,但是这些妇孺皆知的基本历史,还是知道
点的。
“末帝行事是公认的狂悖,嗯,论起来,先帝就颇有其风采。”沈离憾说着说着,忍不住吐了个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脱口而出的槽。
“培养出男女平等的环境不容易,摧毁起来可太简单了。那镇国大长公主,肯定死得很不甘心。”季柒喃喃道。
“是啊,再想重建就难了。太祖不是不曾努力,只是太难了。太祖年幼时坠马受过重伤,即使后来富有天下,但还是有人力所不能及的时候,壮志未酬身先死,去得也很是突然。”沈离憾接了下句。
“季大公子,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她突然好奇地问季柒。
“啊?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吧,我想想,农林牧渔,织造裁绣,先大批量雇佣女工吧,让她们掌握经济和话语权,我觉得柰州作为大本营和发源地就很合适。这里比邻安定城,多是军户,相对于其他州府来说,女多男少。简直是为变革而生的好温床啊?”
“温床是什么?”沈离憾不懂就问,简直是个好奇宝宝。
季柒被打断了思路,一时愣住:“温床,是养蘑菇的还是养细菌的来着,我都忘了,代指环境。”
“蘑菇还能养殖?”沈离憾抓重点的能力也是很够,似乎又找到了一条生财之路,她之前想着在柰州置办点产业出来,做大后,也可提携北地的发展,但具体做点什么倒是没想好。季柒这么一说,倒是给了她一点
思路。
“重点不是温床,也不是蘑菇。”季柒思路一断再断,都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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