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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早发放下去了。&rdo;玛瑙咬掉个线头，她正在给周婷fèng袜子拿起来给她看：&ldo;主子瞧着样子可好？&rdo;&ldo;不必绣得这样密，伤眼睛呢。&rdo;周婷拿过来看了一会又说：&ldo;南院的可是按着旧年的例送过去的？今年又添了个小阿哥，该多加些才是。&rdo;玛瑙眨眨眼睛：&ldo;我叫人盯着呢，送过去的都是好炭。&rdo;说完就狡黠一笑，叫李氏想找差的烧都没地儿寻去，过去她就拿这个哭诉过，这回子可没人再会吃她的亏了。&ldo;不光是炭，一应吃穿用度就跟之前无异。&rdo;&ldo;我省的。&rdo;手底下的丫头聪明就是好办事，周婷安安心心的坐在炉上fèng里衣，一会就揉起肚子来，抿了一口红糖姜水丢开手里的里裤，北方的冬天看着吓人，其实倒还不冷，特别是像周婷这样的剥削阶级，地龙烧得暖烘烘的，身上发懒不想动弹。外头小张子着人捧了两盆花进来了：&ldo;给福晋请安，苏公公着奴才来送冯记刚孝敬来的玻璃盆景。&rdo;玻璃花吹不大，冯记就在数量上动足了脑筋，这回送来的是美人樱的盆景，一朵朵的小花团成一个大圆，淡紫色的花瓣衬着鲜绿色的叶子异常精致。这让周婷对冯记更加好奇起来，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折腾出这么许多东西，看着原理是一样的，其实做起来可不容易。&ldo;告诉苏公公，说他有心了。&rdo;周婷不过随口一说，苏培盛就出力去办了，可见这条线搭得不错，她冲小张子笑一笑：&ldo;雪天道不好走，喝一碗酪再去交差吧。&rdo;指甲轻轻挑了挑那花瓣，做法跟簪子是一样的，看得出花了功夫，周婷觉得时机差不多了：&ldo;同苏公公说，我过两日有空，叫冯氏过来吧。&rdo;夜里胤禛披着大氅回来了，周婷坐在炕上收线叠衣见他进来把手炉递到他手里：&ldo;外头冷吧？我吩咐人把书房的地龙烧起来了，你去办事也暖和，要不要喝碗汤也好袪袪寒气？&rdo;&ldo;来碗热汤面吧。&rdo;胤禛换了件常服，折袖子的时候就想起了梦里面那道明黄嵌边，再看为他灯下fèng衣裳的周婷就生出几分不舍来。周婷没有察觉，拿剪子剪掉线头：&ldo;今儿去瞧过太医没有？&rdo;&ldo;瞧过了，太医说是饮了酒又累着了。&rdo;梦中之事挥之不去，办差的时候差点出了错，胤禛喝了两口热汤吃完面放下碗对周婷说：&ldo;你身子不方便，我这几日就歇在书房里，你有事着人传话给我。&rdo;周婷露出笑意来，心里还是觉得满意的，虽然没想过他会呆在书房，可他既然开了口她就算承了这份情。胤禛披上大氅要出去了又折回来：&ldo;汗阿玛把名字赐下来了，老二弘昀老三弘时，你得了空把名字交待下去吧。&rdo;半句也没有提及李氏，周婷点头应和他：&ldo;知道了，明儿我就去南院。&rdo;谁知胤禛一听就接口：&ldo;雪天路滑你又畏寒，叫个下人去传一声吧。&rdo;苏培盛在前面打灯笼小郑子小张子跟在胤禛身后照路，烛光映着白雪把路照得分明，胤禛自出了正院就板着脸，苏培盛跟了他多年也不免纳罕起来，刚在屋子里头还说说笑笑，怎么一出院子立马换了付颜色，不敢去触胤禛的霉头低着头随着他的速度迈步子，两个小太监更是不敢吱声，就这么沉默了一路。书房里的地龙早就烧起来了，此时一进来就觉得从头暖到了脚，小郑子打了水来，苏培盛侍候胤禛洗脸洗手，又给他磨好了墨站到外间去了。胤禛握着毛笔发怔，悬在纸上半天落不下笔去，梦里那个低缓沉稳却又字字透着冷意的声音又在他脑子里响起来，胤禛一凛手上拿的笔落到了玉版宣纸上留下点点干涩的墨渍，胤禛皱皱眉头把笔一扔。若是一次只当是迷了心窍，这第二次的又是什么？当上皇帝兴许能算是他潜藏着的愿望，可妻子死去绝对是他想都不曾想过的，胤禛在屋子里咳嗽了一声，苏培盛赶紧进来以为他有什么吩咐，小张子续上热茶，洗了笔重新磨了墨又要退出去的时候被胤禛叫住了。&ldo;你抬起头来。&rdo;胤禛眯起眼睛盯着他瞧了又瞧：&ldo;叫什么名儿？&rdo;往常在他跟着服侍的就只有一个苏培盛，是以有什么事胤禛只叫他，这个小张子还是第一回看仔细他的样子。&ldo;奴才张起麟。&rdo;小张子弯着腰以为自己惹到了胤禛，声音都在抖，苏培盛横了他一眼，刚想说两句打打圆场，胤禛就挥一挥手：&ldo;出去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