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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页（第1页）

阿若，阿若。有熟悉的声音呼唤她，似在门外，又似在内心。她悄然开门。门外人听见声响，随之起身，转而迎向她。她盈眶的泪落下，止不住地淌。靳正雷取下帽子，胡子拉碴，满面风霜。&ldo;我开了六百多公里的路。&rdo;他指指身后街边一部残旧的二手车，&ldo;从早上到现在，很累。&rdo;美若死命咬住下唇，让自己不至于放声大哭。他苦笑，&ldo;只求三餐饭，一顿觉。&rdo;她模糊想起，曾经听过同样的话语，想笑，却又更多的泪涌出来。美若嘶声问：&ldo;你偷渡来的？&rdo;他眼睛危险地眯起，随即咧开嘴，&ldo;偷渡来的，来找我阿若。&rdo;‐‐‐‐完作者有话要说：到此终了。每次完结前都会焦虑，完结后又ji冻。ji冻到不知道说什么。鞠躬致敬。70番外一靳正雷吃饱过后，躺倒在美若chuáng下地毯上呼呼大睡。詹小美几次蹲在chuáng脚偷看，然后不可置信地跑去问美若：&ldo;那真是我爹哋？&rdo;又道，&ldo;他好臭，不洗澡。&rdo;他半夜起chuáng，美若准备好宵夜。看他喝完大碗汤，她问：&ldo;睡袋谁的？上面绣有dh字母。&rdo;他抹嘴，示意再添一碗。&ldo;不知道谁，抢的，在开普敦。&rdo;美若吃了一惊：&ldo;南非？&rdo;靳正雷尴尬，&ldo;我从越南到印度，打算转程开罗，结果在印度孟买上错船。&rdo;&ldo;因为开罗和开普敦都是c字头？&rdo;她忍笑。他也知丑，不答她话。翻遍所有口袋，掏出一把碎钞硬币，各种颜色纸质，问她：&ldo;全部身家在这里。阿若，让我再多留一晚？&rdo;&ldo;我和那间律师行的人见过面，你的卖命钱全部留给我？没有留一点？&rdo;&ldo;不知生死，留下便宜了别人。&rdo;他漫不经心道。美若静静端详他风霜满面的面庞。一觉好睡过后，他眼中血丝稍减。眼中满是恳求，&ldo;让我多留几天？&rdo;那眼神让人心软，让人不自觉心尖微颤。&ldo;只打算多留几天？我以为你会死皮赖脸住下来。&rdo;他笑，&ldo;以前我话事，现在你话事。&rdo;美若忍俊不禁。想一想，颤声道：&ldo;我以为你死了。&rdo;靳正雷覆手在她手上，用力一握。他一度也以为输了这场豪赌，再也见不到她。&ldo;为什么那样做？&rdo;&ldo;拒捕？&rdo;三十多年人生里，认真算，与她相处的时间不过一年多。每一分每一秒都弥足珍贵。&ldo;坐监十年八年，不死也没用了。&rdo;&ldo;你在用命赌。&rdo;&ldo;死了你消气解恨，不死有机会重新来过。怎样算都划算。&rdo;她十三岁时便知身边多了个疯子，却不知他疯狂至此。再睡下，他们一个chuáng上，一个chuáng下，相对聊天。美若问：&ldo;尸体是谁的？&rdo;&ldo;两个大陆人。汇丰银行有笔现钞要运到英国，他们那伙人打算在机场抢劫运钞车。保安公司有他们内线。&rdo;靳正雷阖目。最后时分，他一枪放倒蝠鼠，寿头飞扑过来。有伤在身的寿头临死一搏，比想象中更为勇猛，手掌紧紧扼住他颈项，那种窒息感，以及近在咫尺，死不瞑目的双眼，他久久难忘。&ldo;我需要帮手，他们送上门来。&rdo;惊心动魄的过程被他两句话掠过，&ldo;还有一个是‐‐&rdo;&ldo;罗宝华。&rdo;他诧异。美若俯视他，说道：&ldo;罗宝华失踪，他们比对牙齿特征，确定是他。&rdo;靳正雷眉头微蹙。&ldo;警方怀疑你趁爆炸起火的时机，在混乱中脱逃，打算用尸体做dna鉴定。&rdo;&ldo;d什么？&rdo;枉他聪明，也料不到科技日新月异。美若坏笑道：&ldo;大圈哥，雷爷，你知不知差一点点就上了通缉名单？&rdo;昏huáng灯光下，她笑靥如花，虽然瘦了许多，但一双眼晶晶亮，让他心中砰然。靳正雷不自觉地伸手捏她面珠，问：&ldo;阿若，你是挂念我，所以瘦了？&rdo;美若一下拍掉他的魔掌，细声骂：&ldo;色令智昏，讲的就是你。&rdo;他低笑，胸腔起伏。她托腮轻吁一口气。如果是另一个结果，他现在恐怕略事休息后，便将开始另一段逃亡之路。美若无限后怕。&ldo;小美不是你亲生，警方无法证明。&rdo;哪知面前人一脸茫然，心思全不在自己身上，呆呆问：&ldo;阿若，你方才讲……&rdo;她抿紧嘴，想笑又想哭，而后低声重复：&ldo;小美不是你亲生，你并非她爹哋。&rdo;他怔然，问道：&ldo;即使说，她可以叫我姐夫？&rdo;一个枕头飞过来，砸中他脑袋。美若鄙夷道：&ldo;睡觉了，睡着才能发你的美梦。&rdo;他在枕头下呵呵傻笑。&ldo;靳老板有什么打算？&rdo;七姑问。美若头疼，&ldo;想办法先申请居留，再去找工作。&rdo;靳正雷私下里自信满满，丝毫不觉得有何难度。他告诉美若他的解决办法：&ldo;阿若，你肯帮我的话，我们假结婚。然后，我去做工养家。&rdo;没有比他更无耻的。美若怒目：&ldo;假结婚？你怎么说得出口？&rdo;&ldo;那……&rdo;他不安地问，&ldo;真结婚？&rdo;她想抄起手边的东西，扔在他那张佯作畏怯的脸上。&ldo;你什么都不会，&rdo;美若避开第一个话题，&ldo;能找到什么工作？没有简历，没有工作经验……&rdo;他沉默，而后忽然扬眉，喜滋滋道：&ldo;不需要简历和工作经验的工作，我想到一个！老公。还有，爹哋。&rdo;美若感觉完全没有继续沟通的必要。&ldo;我找小舅帮忙。&rdo;&ldo;詹俊臣？&rdo;他扬眉，&ldo;想也别想。我大把身家，英国呆不下去，大不了搬去南极钓鱼。&rdo;&ldo;是，而且还有很多母企鹅陪你。&rdo;美若没好气，&ldo;那我找四九叔想办法。&rdo;&ldo;他未必肯帮忙。&rdo;美若斜睇他一眼，&ldo;你也明白？&rdo;他碰了华老虎的女人，两个，可想而知刘世久对他的看法。&ldo;做错事我认账，刘世久要求的话，我可以斟茶道歉，摆和头酒赔礼也行。&rdo;她噗嗤一笑：&ldo;谁敢喝你的和头酒？嫌命太长？&rdo;靳正雷咧开嘴，道：&ldo;阿若，再笑一个，你笑的时候比生气的样子更好看。&rdo;她立即正色：&ldo;没事少出门，谁知楼上楼下会不会告诉移民局？&rdo;靳正雷乖乖受教。他深居简出，令七姑颇为惆怅。七姑道：&ldo;小小姐，你有空可否同靳老板讲，叫他不要抢我的工作。煮饭煲汤洗衣拖地，他手快脚快，三两个钟做完，然后无事可做，我们两人相对无言，好尴尬的。&rdo;小美踌躇，最后选择站在七姑一边，她吞吞吐吐道：&ldo;爹哋很勤劳，我们应该表扬一下。不过，家姐，他做的饭……好难吃，能否不准他再进厨房？&rdo;靳正雷只好去祸害别人家的厨房。他有一次送七姑去四福九喜喝下午茶，藉此认识了厨房里的康健和其他人。四福九喜的厨房随之变成地下赌档，最后连四九叔的保镖威哥几人也忍不住手痒。美若接连很多天收到他递来的钱。&ldo;家用。&rdo;他道。美若偷偷询问七姑他最近有何异常，这才知道此事。&ldo;你去赌？&rdo;她指责的语气。&ldo;我是男人，要养家。&rdo;他振振有辞。&ldo;输了怎么办？我帮你付赌帐？&rdo;&ldo;我会输？&rdo;他瞠目反问，&ldo;即使输，也是故意放水，让他们不至于输到当裤子，还有下一次。&rdo;美若努力平息呼吸。&ldo;阿若，我知你不喜欢，不过以前我每到困难的时候，都靠赌几把赚饭钱，从未失过手。&rdo;&ldo;你出千？&rdo;他眨眼。美若无语。&ldo;四九叔的手下赚钱很辛苦的。你又不缺一顿饭。&rdo;&ldo;有中国人的地方就有赌场，有赌场的地方就有中国人。&rdo;见她一脸的不赞同，靳正雷慌忙改口，&ldo;我听你的，以后就玩两把，赢了也输回去好不好？&rdo;她哼一声，低声讥刺：&ldo;输赢由你说了算？我还不知道身边有个赌王之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