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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不禁往上看去,却正好对上青廷幽黑的眼睛,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好像看出了她想的什么,子钰想到那晚,面上一热,偏过头去。宴罢王府后院书房,青廷与淳于郭议了一阵,邱丹推门而入,淳于郭见他脸红红的喷着酒气,便起身做了一个揖,“老夫恭喜爵爷。”邱丹更臊红了脸,“先生还来笑我。”淳于郭转向青廷,“王爷,皇上这封赏,妙的很啊。”邱丹坐到椅上,“有何妙?他不过是想收买人心。”淳于郭笑道,“收买人心?老夫看,他是动了警心。”邱丹迷惑得看向青廷,“此话怎讲?”青廷点头道,“不错,孤与先生看法相同,”见邱丹还是不解,笑道,“傻小子,你看他给的你什么职位?给的孤又是什么样的封赏?”邱丹懵懵懂懂,“青廷哥是食双份禄,荫子一人。今日吃酒时还说,这赏赐虽荣耀,可没多大用处呵。”“正是这话!”淳于郭起身,慢步沉吟道,“按说您二人立下如此之功,特别是爵爷您,理当厚赏。要么封官,要么加爵。呵,可巧您并未袭老爵爷的爵位,皇上便轻轻把这本应就是您袭的爵位推给了你,如此,官位便可轻些,只从从三品升为正三品,且这前锋参军虽位高些,却不如禁军步兵统领直接戍卫皇宫来的紧要。”邱丹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奶奶的,这不是拿着老子的东西做人情么,皇上当真会算账。青廷哥,如此说来,我们岂不是还不如以前?”“你小子明白了吧,”青廷笑骂他一句,“平时让你多读书,你只知偷懒。”邱丹着急,“现在读也来不及了,这可怎么办呢。”淳于郭上前,刚要说话,却被青廷止住,“离开禁军去京营里,也不全是坏事。你在禁军几年,可也交了一帮朋友部下?”邱丹忙不迭点头,“当然,拽文章掉书袋我不会,这些我却都做得好。”青廷点头,继续道,“你人虽走了,这些个关系却不能散,你只照常维持着,看他们平日兴趣爱好,家里家外,或有需要帮忙打点的,你都还照常尽量做到,不拘银钱。这些人拢的好了,你便走了,也能为你出力。此外,京营却是保卫京城的军队,你去了,别与人争斗,但得显本领,也交一帮子人马,未尝不是个好机会!”邱丹听到这,方才喜欢了,双手抱拳,“青廷哥放心!”淳于郭捻须道,“看来自徐贵妃那次进谏,已经引起了皇上警觉。只是越这般,她这人情,我们越不能不接。”青廷点头,“孤本还想再拖个两年,再在各要害部门,安插一些人马,此时看,徐氏的牌,必得接了。”邱丹解决了自己的难题,来了劲,“红颜祸水,红颜祸水,哥你别生气,如不是因着你那娇滴滴的小妾,惹上了贵妃,怎会乱了我们原本的计划?”青廷笑骂道,“你只管好你自己吧,事已至此,且借着徐氏,未必就不是一个好时机,且走且看吧。”邱丹不服嘟囔,“皇上都起了疑心那边要与您结交了,为何还要应她?不如不要应她,她又能怎样?”青廷摇头,“说你不读书,你还不服气,你以为她只是她一人么?此番战事,皇上都得有七八分仰仗她那哥哥,孤一个闲散王爷,不过撑撑门面罢了。她想做什么,你好生想想!”邱丹挠挠头,“也是,且因着您那什么小鱼,皇上只怕心内也厌烦您,不时便找个理由来打探一番,做事却不像以往那般隐秘容易了……”见青廷沉了脸色,知自己说多了,忙打住,“哎哟,头疼,想是方才酒多了,哥,先生,我得走了。”淳于郭笑着回到自己座前,不再说话。青廷来到子钰的小院时,已经夜深了,子钰正在看书,见他来了,眼睛顿时亮了,忙上前为他除去外衣。“王爷可要用点吃的?”子钰见他面色还有些苍白,轻轻抚上他左肩伤处,“流了这么多血,应当多补补。”听她这么一说,青廷真觉有些饿了,点点头,“也好。”子钰出去吩咐春喜准备夜宵,回来见青廷正在台子前翻看自己的书本子,忙上前抢过。青廷笑道,“你的注释,很有意思。”子钰收拾好了,转头嗔道,“什么有意思没意思,您就知道笑我。”青廷见她模样生动可爱,揽过她腰,子钰只及他下巴,青廷便将脸,埋在她秀发中,忽然坏坏笑道,“我今日也洗澡了。”子钰大羞,挣扎着就要推开,却被搂得更紧。门外,春喜正端着食盒要入内,却被身后的马嬷嬷一把拽住,春喜不解,顺着马嬷嬷眼光一看,窗纸上印着的人影,已经靠在一起,再一会,灯就灭了。马嬷嬷拉着春喜,两人悄悄走出了内院。作者有话要说:困死了,睡觉睡觉~~若无香宫内最近,却平静许多。本来,徐氏进谏升为贵妃,皇后丁氏很觉不安,加之其兄长镇守边关,一副预立大功的姿态,更觉忧虑,因此过年前后与兄长的往来中,多次提及。但自去岁进谏之事之后,徐氏却渐渐沉静了去,一来虽提了贵妃,但和帝去的次数却少了,二来她本身也处处向皇后示弱,各种场合,说话行事,到比做贤妃时更添了规矩,三来主动向丁家示好,北方的一些肥缺里,帮着安插了一些丁家党羽。是以丁泗冲渐放下心,加之辉王一派,开春后咬得愈紧,便将注意力,还主放在青煜这边。皇后丁氏,虽心中还觉隐隐不安,但想到徐氏终是无子的,和帝又渐渐淡却,遂以为她终究是操之心切,反误在聪明。时已至初夏,这日徐贵妃从慈宁宫回来,想到方才,太后见到她奉上手抄的十本《金刚经》,甚是喜欢,还拉着她手安抚,“孩子,你聪明是有的,就是太过了。我岂不知你那心意?不过是为劝阻皇帝再行丑事,只是这等批逆龙鳞的事体,终究会冲撞龙颜,驳了他的面子啊。你行事之前,与哀家商议一番,多好?”虽明知太后说的是场面话,但能说出来,已实属不易,她当下含了两汪泪,啜泣道,“老祖宗,这等事,本就从我宫里出,又怎敢再惊动您?臣妾也是一时心急,生怕惹出什么稀奇笑话,恰我那不懂事的家人来献菊讨官,两下里一冲,就不管不顾的做了……臣妾哪里如他人言,有许多机巧心思,若真有,哪会如现在般,”说的动了真心,以帕子捂嘴道,“却说这提妃位,臣妾不要做这劳什子贵妃,臣妾只愿,皇上还能如往日般对我……”太后却被她后一句话牵动了自身心事,见她哭的泪雨涟涟,回想自身年轻时深宫中的无边寂寞,把她搂伏到膝上,唏嘘道,“这都是命,都是咱们做女人的命啊!”徐氏略哭了一阵,暂止住悲,故作轻快道,“臣妾这点子事,反让您为我添了愁,该打!”说着命宫女捧了洗面梳妆的用具来,亲自侍候了太后,笑道,“娘娘,您可别误会臣妾是求您为我向皇上递话,我如今,只想多陪陪您,您能让我陪着您说个话儿、诵诵佛,臣妾就知足了!”太后欢喜,赏赐了她些珍贵体己,方让她回宫。徐氏升贵妃后,还住在春芜。本来,按礼,应当迁入东六宫之首的万锦宫,但徐氏上言,称此时战事,如迁万锦宫还需装修,颇费银钱,于心不忍,奏请还暂居春芜。和帝准了,一时皇宫内外又对此多加赞誉。徐氏倚在内寝的贵妃榻子上,思量着方才太后的一举一动,心中略宽,虽费了些时日功夫,总算让太后消了自己元日进谏的疑虑,两人关系,反更进了一层。正想着,宋姑姑打帘进来,“小姐,小鱼来了。”徐氏忙收拾起了心思,准备新一场的会见。子钰从春芜出来时,照常是林喜贵引路,从今春,她不时便来个一两次,与林喜贵渐渐真正相熟了,此时两人到了宫门,林喜贵一躬身,“宜人的轿子就在这外头,慢走!”子钰照常给了他一锭赏银,林喜贵笑容满面接了,见她神色愈发沉静从容,一时嘴快,说道,“小的最喜跟宜人打交道。”“哦?”子钰听他有话,缓住脚步,似不经意问道,“公公此话怎说?”林喜贵一猫腰,“无论何时,宜人总不会人难做,就拿这赏银,”说着眼里透过一丝狡黠,“说多不多,说少不轻,真真合适。”子钰听了这话,也笑了,转过身看向他,语气似轻似重,“我一直拿公公当朋友,你这么说,太见外了不是?”说着睥睨了他一眼,款款走了。林喜贵站在那目送她出门,觉她这话轻飘飘的,但又无限重,心中不知为何多了一层惧意,心道:够味,够味,回去还须琢磨琢磨。这日午后,子钰与杜兰一起整理书本笔记,边教杜兰习字,杜兰自于氏那次,彷佛一下子长大了,性格沉稳了许多,人前人后也不再唤子钰姐姐,而是一样改口叫了宜人,子钰说了她两次,也就由她了,只是子钰有时看她,忽然洗去许多烂漫之气,不由有些感伤。“宜人,”杜兰整理出一本册子,过来问子钰,“这是什么?看着不像书籍,又有许多人写的字。”要说还有何未变,那就是她对子钰,更加依赖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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